被献给偏执太子后(209)
听到舒舒安好,姜沐璃眼眶微红,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氏抚上姜沐璃的葇荑,柔声道:“阿璃,看来皇帝还是很看重小皇子,想必小皇子留在皇宫,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若是让一个月余大的孩子跟着她到处躲躲藏藏,不仅多有不便,还对孩子的身体有极大的危害。
在皇宫,有皇家御用太医可以时时刻刻照顾小皇子的身体,又是锦衣玉食供着,怎么都比跟着姜沐璃过得好。
姜沐璃实在想念舒舒,还是没忍住流下泪来。
自打舒舒出生后,就从未离开她这么久……那孩子,夜里定会很想娘亲的。
可她心里的想念,无法对任何人述说。
白氏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又试探地问:“阿璃怎么不问问皇帝如何了?”
谢缚辞?
姜沐璃眼睫濡湿微动,茫然地看向白氏。
她昏迷被带出行宫之前,记得听到谢缚辞被刺杀的消息,当时那种震惊又心里猛然沉落的感觉,她无法形容。
只知道自己第一时间是担心的。
尤其听到这几日,他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倔劲,更是一股难言之情从心底弥漫开来,最终化为苦涩。
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谢缚辞究竟是何种感觉了。
三年前在江州,她最绝望之时是他救了她一命,那时她便将他藏在了心里,即使几年后再度相遇,她也不敢妄想,没有奢望过与他发生什么。
从东宫起,她和他之间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起因却是那样的不堪,更多的是互相折磨。
她承认。
她曾爱慕过他,但也恨过他,怨过他,多重复杂的情绪交叠,早已将她对谢缚辞的感觉,摧残得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内心。
但她很清醒明白的一点,谢缚辞是她仇人之子的骨肉。是那个害惨了阿娘,导致阿娘年纪轻轻郁郁而终的先帝的亲儿子。
她注定无法与谢缚辞毫无芥蒂的相守。
当初因为被他欺骗怀了舒舒,才不得已留在他身旁,生下了和他的骨肉。
可现在有机会逃脱,她不该再念着他才对。
更何况,他也要有皇后了……
如今他如何,往后他如何,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了。
姜沐璃眼眸微沉,像做了一个大决定:“姨母,他的事从现在起,已与我无关了。”
白氏轻轻呼气,满意地笑了笑。
这几日她其实心里也在隐隐担心着,担心阿璃会对狗皇帝的儿子动了真心,会舍不得离开皇帝。
果然,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不愧是阿嫣的女儿,与她娘一样心性这般坚韧,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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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皇宫。
皇帝携带皇长子从行宫返回的当日,便带着皇长子住进了紫宸宫。
谢缚辞回了皇宫后,一口气都没歇息,震怒下命人抓了四皇子谢西辉的生母邓美人来了金銮殿。
邓美人作为先帝的后妃,已晋升为邓太妃,先帝驾崩后她便跟随一些年龄较大的妃子在后宫战战兢兢地生存。
冷不防被一众禁军二话不说揪到了金銮殿,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何事,就被谢缚辞迁怒,都未给她求饶的机会,被当今陛下斩杀于金銮大殿。
鲜血一路流至殿外的白玉石阶。
邓太妃被斩杀的当日,她的母族均被满门抄斩,以及但凡与四皇子来往甚秘的所有人,皆被皇帝清算了一遍。
整整一夜,金銮殿的地砖已被殷红的血迹淹没,皇帝手段狠辣,状况惨不忍睹。
殿内全体上下的宫人这两日连呼吸都不敢重一息,生怕陛下失了神智抓他们泄愤。
皇帝的冷血残暴行为终究引起了朝臣的不满,这样不顾罪责虐杀先帝的后妃,又清算了四皇子的母族,这种事,朝中的清官自是看不过去。
血夜的第二日,早朝时,连着数名清正廉明的官员纷纷上奏表达了他们的意见。
谢缚辞黑眸微眯,抬手一挥,就命身侧的吴毓将四皇子及邓太妃的罪行公布于众。
谢西辉意图谋杀皇帝,理应处死。
得知真相,朝臣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散了朝后,郑老丞相面容焦虑,走得颤颤巍巍,嫡长子郑克尧搀扶在侧,压低了声道:“父亲,您可要撑住啊。”
郑老丞相正直花甲之年,从新帝登基起,已是历经三朝的元老,这次回长安本可以颐养天年,但因舍不下江山社稷,仍旧每日都会来上早朝,清流一派的文臣对老丞相的勤勉尤其崇敬。
可没人知晓,方才的朝会,他耗费多大的精力才抑制住满腔的激动。
“尧儿……当真吗?那对姐弟当真是岐儿的子女?”
郑克尧道:“儿子查了几个月,甚至还追查到了江州,虽说那对姐弟俩的父亲叫姜轩,可儿子亲自去问过姜府的邻居,他们口中的姜轩,儿子确认无误就是弟弟。况且邻居也说那姐弟二人有我们郑家祖传的手绳,端午那日,姜沐臻也曾去过映波湖畔,不出意外儿子捡到的正是姜沐臻的手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