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69)
“我叫姜潮生。”
“所以?”
“变作了鬼,报仇别找错了人。”绿衫少年右掌翻转, 五指如蛇, 直刺羽徽若咽喉。
他一出手就是杀招, 羽徽若也不是吃素的, 她矮身避开他的掌风,伸手一扯, 抢走他腰间的碧玉长箫。
“别过来,小心我砸碎了它。”羽徽若举起碧玉长箫,这绿衫少年攻击她时,左手下意识护住玉箫,可见这柄玉箫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姜潮生停下了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比我想象得要大胆些。”
“给我,以及我的朋友,道歉。”羽徽若在说到“朋友”二字,迟疑了些,她始终没弄明白,她和鹿鸣珂之间算什么关系。
姜潮生面含阴冷,叹道:“可惜。”
羽徽若问:“可惜什么?”
“不自量力。”只见他覆掌向下,五指收拢,羽徽若手中的碧玉长箫蹭地飞出,落回他手中。他指尖轻按,玉箫中射出利刃数寸,瞬间变作了一把箫中剑。
这一次,姜潮生没有留情。
羽徽若被剑气逼退,忽而感觉到有道人影站到了身侧,她转头撞上鹿鸣珂的目光,鹿鸣珂已出剑,羽徽若亦拔出明玉刀,与他刀剑合璧。
他们两个,一个天生不足,一个身受重伤,单打独斗,谁都打不过姜潮生。刀剑合璧,还有翻身的机会。
其他弟子皆摇头。
二师兄姜潮生深受明华剑尊看重,他们两个得罪他,就算二师兄手下留情,不要他们的命,前途也毁了。
强大的剑气如泰山压顶,满目都是锋锐的刀光,羽徽若心下一沉,这一招要是躲不过,不死也残,倍感绝望之际,一柄飞剑划过长空,“叮”的一声,撞上姜潮生的箫中剑,挡下了致命一击。
羽徽若劫后余生,转眼去看鹿鸣珂。鹿鸣珂“哇”地吐出口血,以长剑支地,才勉强没有倒地。
羽徽若暗道不好,伤口肯定全部撕裂了。
碧玉长箫落回姜潮生手中,姜潮生面色不快地瞪着突然冒出来的方祈玉:“方祈玉,你又多管闲事。”
“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师弟。”方祈玉并指一划,插入地面的飞剑直立而起,划出道弧线,插回他腰间悬着的剑鞘。
“我自是比不上大师兄你宽宏大量。”姜潮生将剑推回玉箫内。有方祈玉护着,他暂时不会再动这两个人。
“师尊还在等着我领着他们二人去复命,就不与师弟叙旧了。”方祈玉扶起鹿鸣珂。
姜潮生哼了声。
羽徽若捡起掉在地上的明玉刀,走到方祈玉身侧,小声询问:“大师兄,那穿的跟个大葱似的小毒蛇,真的是我们的二师兄?”
姜潮生闻言,表情僵住。
方祈玉憋住笑意,回道:“他喜欢听好话,这话以后别说了。”
*
方祈玉带着他们两个步上台阶,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两人每登上一步台阶,便化作十阶,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很快就登上了。
明华剑尊早已在青云台等候。
羽徽若和鹿鸣珂敬过拜师茶,分别被授予代表着七曜阁掌教直系弟子的玉符,就完成了拜师礼。结束拜师礼,明华剑尊命方祈玉送羽徽若离开,独留下鹿鸣珂。
鹿鸣珂跪在殿中。
明华剑尊掀了下眼皮:“伤势如何?”
“死不了。”
“你这脾气,当真和阿姊一样倔。”明华剑尊丢出一支陶瓷瓶,“既然选择这条路,往后人前人后,你我只当从未有过这层关系,我亦不会对你有什么优待,想要什么,皆看你自己的本事。”
“师尊的话,弟子谨记于心。”鹿鸣珂握紧药瓶,垂着脑袋,平静地答道。
他来七曜阁,从来就不是为了攀关系,那个位置,他凭自己的本事,同样可以坐上去。
少年看着明华剑尊身后的宝座,敛起眼底的贪婪。
*
“你和鹿师弟就住在这里,还有四间空屋,你随意挑一间。”方祈玉亲自将羽徽若领到住处,身后紧随一名小童,捧着木制托盘,走到羽徽若跟前。
“这件衣服,你换上吧。”方祈玉道。
托盘上放置的是件明黄色女装,方祈玉话中已点出鹿鸣珂的姓,足以说明他已知晓二人的真实名姓,羽徽若犹作垂死挣扎:“大师兄,我是男子,你怎么给我女子衣物?”
“帝姬说笑了。”方祈玉对羽徽若的装傻充愣丝毫不买账,“若有不合身的,帝姬尽管明言。”
方祈玉的话,进一步证实了羽徽若的猜想,羽徽若都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了,只好脱下腕间手镯,恢复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