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54)
夜风盘旋着拂过头顶的枝叶,发出飒飒的声响。鹿鸣珂衣襟散乱,双目黝黑,坐在风里,半晌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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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徽若怕被人撞见女身,扒了云啸风的衣袍,裹住自己的身段,低垂着脑袋,飞速往回赶。
云啸风一路上都在心猿意马。
帝姬穿了他的衣裳,四舍五入,等于他抱了帝姬。
少年的脸上抑制不住的腾起两朵红晕。
更深露重,弟子大多已早睡,一路行来,路上并无人影。羽徽若顺利回到屋中,嘱咐云啸风关好门窗,设下法阵,以防鹿鸣珂夜半来偷袭。
云啸风一一照做。
羽徽若燃起灯烛,对着烛焰,仔细端详着抢回来的半颗赤丹神珠。
色泽鲜艳,触手生温,没错,这便是能助她褪羽化形的赤丹神珠。
羽徽若小心翼翼地收好赤丹神珠,藏在心口附近,又拿出断裂的玉镯,试图拼接两处的断口。
“都毁了,姑姑知道的话,肯定会责怪我不小心。”羽徽若托着下巴,愁眉苦脸。没了这镯子,她的女身要藏不住了,不仅身份败露,还有可能被驱逐出明德院。
“我看看。”云啸风坐在她身边,将玉镯接过来。
见他神色认真,羽徽若心怀希望:“你有办法?”
“我的军中曾有一名炼器师,我与他相处过半年,学了点本事,或许,他的法子能试一试。”
羽徽若大喜:“太好了,云啸风,你还有这个本事,这镯子就拜托你了。”
云啸风难得被羽徽若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盯着,一时手足无措,他轻咳一声,检查着镯子的缺口。
羽徽若目光灼灼。
云啸风道:“殿下,修补这镯子恐要花不少时间,你这样盯着我,我实在魂不守舍。不如这样,你先去就寝,待明日天一亮,这镯子就修好了。”
“行,你这人行事是鲁莽了些,贵在一诺千金,交给你,我放心。”羽徽若昨夜没怎么睡,今日又折腾半宿,眼底两团青黑,早已有了困意。
她打着呵欠,爬上自己的床,不消多时,就已进入香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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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徽若醒来时已天色大亮,桌上的灯烛燃到尽头,凝固成惨白的蜡泪。
枕侧放着一枚青玉手镯,玉质无瑕,内部隐有仙云缭绕,断口处已完好连接,看不出来丝毫毁损之处。
羽徽若揉着惺忪的睡眼,将玉镯套回腕间,玉镯泛起一团光晕,环过她周身,眨眼间,她又变成了个硬邦邦的假小子。
“还真有两下子。”羽徽若转头看对面的床铺。云啸风衣裳未解,鞋袜未脱,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睡得酣畅淋漓。
羽徽若弯身穿鞋。
“长老有令,所有弟子演武场集合。”
浑厚的钟声响起,这道命令似从九霄下达,扩散至明德院的每个角落。
云啸风猛地坐起,挠挠脑袋:“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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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挤满了弟子,重重叠叠交错的人影,入目所及,都是神色各异的脸孔。羽徽若四处张望,没找到鹿鸣珂。
想必是他昨夜做了亏心事,没脸出来见人。
羽徽若撇撇嘴,想起被戳的那两下,脸颊火辣辣的。
气死她了,是她吃亏,她在这里臊什么。
该臊的是那不要脸皮的臭奴隶!
“出了何事,怎会突然召集我们?”
“你竟不知道,还不是那白水镇上的食心魔惹出来的祸端。”
“什么,食心魔!人羽两族签下共抗幽都魔族的协议后,天渊对面的那些魔物已有好些年没涉足人间,哪里来的食心魔?”
“对啊,听闻食心魔早已灭绝踪迹,怎会重现人间?”
旁边的几人窃窃私语,羽徽若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
“我哪里知道,反正是外头传来的消息,白水镇有开膛破肚、活吞人心的魔物作怪,短短十天,已经出现了七名受害者。作案手段与那食心魔一模一样,不是那魔物是什么?”
“风长老召集我们做什么?”
“听说是七曜阁大师兄要求的。”
“七曜阁大师兄,明华剑尊的首席大弟子,方祈玉方师兄?”那人张大了嘴巴,为自己的消息闭塞感到汗颜。
实际上羽徽若也有点汗颜。这两天她光顾着琢磨怎么抢回鹿鸣珂手里的那半颗赤丹神珠,还不知道明德院来了这么大的人物。
方祈玉的名声她早有耳闻,忍不住捅捅那消息灵通的弟子:“七曜阁有美人榜,方祈玉连续十年居第一,可是真的?”
那弟子想不到还有比他更八卦的,连这等野榜都知道,眼睛一亮,如遇知音:“那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那位大师兄三年前曾踏足明德院,我有幸一睹过他的风姿,说是仙人再世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