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118)
他们魔人的伤口愈合速度异于常人,他心口那样厉害的剑伤,只这一夜过去,已长好了大半,这要是被羽徽若看到,定会起疑。
他还不想让羽徽若知道他是幽都苍玄太子的后人。
鹿鸣珂说的这样正经,是羽徽若始料未及的,他们两个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还有婚约在身,羽族民风开放,不比人族,处处有男女大防的规矩要守,她在鹿鸣珂面前向来没什么避讳的。
不过说起来,吞下惑果,成了初初后,鹿鸣珂对她一直很守礼,从未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最过分的也只是牵着她的手,在人前晃悠一圈。
吻他眼角疤痕,是自己鬼使神差犯下的糊涂事。
羽徽若并未强求,取出一瓶补气血的药:“不看就不看,你把这个吃了。”
鹿鸣珂这次没拒绝,接了她的药,吞服入腹。
伤势好得这样快,总归要有个借口,到时只说是羽族的药有奇效就是了。
鹿鸣珂吞完药,羽徽若掏出大婶给她的樱桃酒,遗憾地说:“你吃了药,这壶好酒是没福分了。”
鹿鸣珂:“……”
大婶在院子中烧了炉子,用来给鹿鸣珂热鸡汤。风已经停了,雪也不下了,云后还半露日光,这样风平浪静的好日子很难得,羽徽若把大婶给她的樱桃酒放在炉子上热着。
阳光穿透云层,照着院子里的积雪,羽徽若坐在小板凳上,围着炉火,自斟自饮。
半壶酒下肚,身体暖洋洋的,她托着下巴,眼神迷离地望着一树的积雪发呆。
鹿鸣珂伤势逐渐好转,担心羽徽若起疑,在床上躺了半日。风将樱桃酒的香气送入屋中,他张开眼,转头看到门外羽徽若的影子。
羽徽若已跑到树下,伸手拨着枝干上的积雪,雪粒簌簌落了她一身,她也不觉得冷。
鹿鸣珂披衣起身,行至羽徽若的身后。
羽徽若手里捧着雪,捏了个雪团子,笑逐颜开:“悯之,你看。”
“小心冻伤手。”鹿鸣珂握住她的手,他掌心热意滚滚,刚摸上雪,雪团子就陷下去一块。
羽徽若撒开手,不高兴地说:“你赔我的雪。”
她双颊泛着绚丽的霞晕,呼出的气息里,有着脂粉的香气,也有着樱桃酒的味道。
鹿鸣珂心神一荡,被她腾出手来,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管,你要赔。”羽徽若像是说悄悄话,抵着他的耳廓说道。
“赔什么?”鹿鸣珂问。
羽徽若红着脸,认真打量着他,眼底水光盈盈,似有疑惑,半晌,呢喃出一个字:“你……”
“好。”鹿鸣珂干脆地应道。
羽徽若没明白他在应什么。她这一句是疑问,被他打断了而已。
鹿鸣珂将她横抱而起,走回炉火前,脱下外裳,裹住她的身体,而后,抽出靠在墙边的剑,并指拂掉剑锋上的雪。
羽徽若双手托腮,目光迷蒙,看着他走到院中,执剑起舞。
他的身段是极好的,又高又瘦,蜂腰鹤腿,着的又是青白两色的广袖宽袍,只在腰间束一条云纹腰带,舞起剑来,周身似有纤云缭绕,美不胜收。
羽徽若目不转睛地盯着,拍手叫好。
被剑气荡起的积雪腾上高空,纷纷扬扬落下,剑光反射着金色日晕,雪也变作了金色,少年人的身影在那片极致的苍白中忽隐忽现,剑吟有如龙啸,穿过云层,激荡长空。
羽徽若本饮了酒,有几分醉意,说话糊里糊涂的,此时被这剑气拂面,冷风一吹,乍然清醒一瞬,努力地睁了睁眼。
他是在为她剑舞吗?
还未等她看清,铺天盖地的醉意,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
鹿鸣珂收回剑,回身望去。羽徽若裹着他的外裳,双手捧着酡红的脸,坐在炉子边上,双目闭合,已然睡了过去。
第56章 [VIP] 怄气
还有一日, 就是剑仙大会的夺魁之战。鹿鸣珂伤势已经痊愈,赶回去参加还来得及。
羽徽若本已做好了准备,要是他问起伤势好得这么利索的缘故, 就推脱是羽族的药有奇效,好在鹿鸣珂没有问, 反对她说他先前所练的功法里有一门是专门用来疗伤的, 这算是歪打正着了,两人都默契的再没提这件事。
载他们二人来的马车就停在院外,马是七曜阁喂养出来的, 有灵兽的血统,跑起来如腾云驾雾, 非俗世的凡马能比。鹿鸣珂喂饱了马,又是半日的功夫,就赶回了归云山下。
终极决战这日,羽徽若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