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85)
周卫序颔首,此趟困顿于此,便是为了这条大鱼。
“你猜此刻我在想何事?”啊芜倒是问起周卫序。
“如何圆房?”周卫序答的倒是快。
如何圆房这事周卫序想过千百次,啊芜同样想过。
“天时地利,只是这人和么……”啊芜一顿,“不怎么和,圆房只猜对一半,此刻我只想洗发沐浴。”
其实天时也算不上,说圆房本是暗昧至极的大事,只是心境未到,说出来也便不羞不臊,就像说些寻常的吃食,心境未到那便是天时未到。
周卫序眉眼一挑,望着远处道:“再过些日子,等阎科回来。”
女子的心思玲珑,有时所想非男子所能理解,沐浴熏香打扮全是迎合自己的心意,悦己悦人,先悦己后悦人,这也是一门学问,无妨,日子还长,他会等,周卫序这样想。
况且还需先等阎科回。
啊芜将手抱在胸前转到他身前,背着暖阳抬眼看他,突然伸手停在他眼梢:“我可以瞧瞧你的眸子吗?”
周卫序一愣,这不是在瞧了吗?
下一瞬啊芜另外一只手扯着他腰带将他往下拽:“眼窝太深眼睫浓,我瞧不清。”
不料周卫序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跨坐在他腰上,将眼睛睁大迎着刺目的日光让她看。这样抱娃娃的姿势真的瓷实又安全,啊芜抿嘴偷笑,搂着他的脖颈左右仔细端详。
嗷,原来不是乌墨色,是深琥珀色,这下子真瞧清楚了,就说嘛,成人的眸子哪里是乌墨色,只有小娃娃的才乌溜溜。
瞧完了,气氛也不对了。
四只眼珠子互相盯着相看,完了,啊芜突然感觉身子一紧,总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了。
亲……
没成想,周卫序又直接这样将她往账内抱,还未行至内账就被他放下亲了瓷实。两人的齿间似乎还留有相同的味道,明明用过早膳,可还能尝到桂花的香味。
啊芜胡乱想着,想着已经许久未用过桂花珍珠洁齿膏了,那是在泽国府中起居所用,昨晚、今晨她和他都是用它洁的齿。
昨晚今晨他有没有偷亲她呢?
不知何时怎地又到了账内地榻之上,啊芜喘得急,脸都快要烧没了,他却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停了,仰躺过去。
啊芜侧过身去扯来被子将脸盖住,方才被他抵着,睁眼后还禁不住瞟了不该瞟的,大抵知道他那里是没有隐疾的。
山洞里二人将距离保持地刚刚好,他是如何做到的?
啊芜发现如今的自己真不经撩,全凭他一个人忍,委屈死人了,她不晓得想的是自己委屈还是他委屈。
“今晚我们分帐睡。”啊芜好不容易将气息调稳,语音顺着暖被乌泱乌泱窜了出来。
半晌他才开了口:“不,今晚我要搂着你睡。”
还要搂着睡?!明明说要等阎科回来之后的,这样倔,这是要练什么忍术神功吗?
“你确定你能忍得了?”啊芜掀开暖被并将暖被全部盖在他身上。
他突然一笑侧过身子瞧着她:“能吧。”
吧吧吧,能还加个吧字。
啊芜不再理他,起身提起长剑往外走。
今晚定要先沐浴洗发了先,身上起的疹子一直痒痒的,她快忍不了了。云岩被支去打水,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洗发倒还好,沐浴是个大问题——没有浴桶,虽说主事的已经让人仿着做,可手艺生疏还是需要一两日的。
要是天再热些她会扎进河里。
暂且在账内舀水淋浴罢。
许久没有舒坦地练过剑,啊芜使劲将剑术,拳术练了个遍,累得满身是汗水,直到两位侍女来送衣裳和吃食啊芜才歇下。
吃食是羊汤和馕饼,衣裳是两身牧民平日里穿的样式,啊芜将他的那身抖开来瞧,嗯,很合他如今流亡的身份。
午后啊芜开始浣洗自己的乌发,还是嫌长,直接拿剑削去一截。擦拭半干乌泱泱地任由散落在肩背。
又伺候周卫序洗发,侍女想过来帮忙被她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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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时人合(二)
周卫序是躺着洗的,满头乌发长且顺,泻落在盆内填满整盆,几案不高,他就那样硬挺地躺在案上任她蹂(猜谜)躏。
几案又不长,并了两张,脚下支了一块捆实的草垛子才将人勉强托住。洗完发啊芜又给他擦脸,擦完脸还给他仔细抹上玉兰膏,一指一划像在描摹五官。
凑过去闻一闻,脸已经很香,日光下的脸越发白净。
啊芜很满意。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不由啄了一口脸颊。
被伺候着的他因日光眉心拧着,像个顺从的孩童强忍内心不适,眼尾还生生挤出几道浅浅的皱纹。
这样年少便有了皱纹可不好,啊芜皱了皱眉扯来黛青色绸帕盖在他脸上,又顺手为他擦拭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