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28)
啊芜不肯起,只问:“方才那婢女呢?”
他蹲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你今晚要是逃了,她将要被罚去洒扫阿宝的马厩。”
闻此,她倒是放心了,洒扫马厩算哪门子重罚,何况她还回来了。
侧脸瞧他,见他墨眸含笑,方才低语的语色同晌午车马内一般,他故意拿阿宝逗她。
啊芜身子一紧,神使鬼差蹦出几个字:“殿下会图啊芜的身子吗?”
他为之一惊。
药效已过,她还在说胡话。
她仰着头望着他在等他的答案。
“图。”他被逼得郑重说出一个字。
她倒是真敢问那。
四目相对,啊芜心虚理亏还怪自己嘴瓢,那迷情香的后劲可真够大的啊。
她诺诺地收回眼垂视地面,心术不正,不好与他对视。
这样认输,啊芜稍觉寡味,不由抬眸,对他笑:“此事切莫操之过急,来日方长,当从长计议。”
“嗯。”他道,“我知今日不可。”
啊芜倒抽一口冷气,跪着的膝盖有些许麻。
周卫序伸手搂过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揽起:“地上凉。”
捧着食盒的婢女见到此景不知该退还是该进,姑娘倒是回来了,回来便好,自己打盹被来时的殿下唤醒,发现床榻上的姑娘不见了才觉不妙。
幸好殿下只是说姑娘出去透透气,一会儿便回来,差她去弄些吃食来。
怎的就让她瞧见这般撩人春色,垂目跪下:“殿下恕罪,是奴婢没将姑娘伺候好。”
周卫序依旧揽着啊芜,拂袖,婢女放下食盒悄然退去。
啊芜身量在女子中还算不错,四肢纤长,被揽起时依旧要高高踮起脚,这朔王力气倒是挺大,只是瘦削了些。
啊芜也不挣开任由他揽着,似乎是某种暗示,说不清道不明。
他似乎是应下她的暗示,将她揽得更紧,贴他更深,转而揽正,另外一只手亦搭上她的腰肢,低头亲了下去。
啊芜如遭雷击,血涌而起,一阵酸栗从脚底顺着血脉往上走,直抵心房。
她想逃,刚一推就被他一手钳住后颈动弹不得。喘息低沉急促,气息难续微微张口。
要死,要死。
一推,轻松推开。睁眼躲他,喘着。
他用拇指擦拭她的唇:“来日方长,今日点到为止。”
直到见着食盒中的吃食,啊芜才平复,她想吃完赶紧离开。
她嘴角一抽兀自呵呵一笑,内中八分讥讽,二分回味?
第一个亲的不是她夫君,将吻赏给了一个亲王,倒也不太亏,只是不敢回想是何滋味。
一心埋进吃食。
啊芜的笑落进周卫序的眼中,一直看她吃着,啊芜有感抬头对他又是一声“呵呵”。
“你可知谁下的药?”周卫序给她递上一杯茶水,啊芜确实饥渴,接过一饮而尽。
囫囵答道:“不是殿下,便是坊中姑娘。”这句她没过脑,她以为庭华是绝对安全的,又有朔王庇佑,心里装着旁事,臆想不到那些恶。
“本王?”周卫序想这安神膏效确实会伤脑,“我还需这样大费周章?”
啊芜被这一说,蹭地闷红了脸,他确实不需要,想起那根砸她的木桩道:“那便是坊中姑娘。”
他乏味地点了点头:“不过一个时辰,那人便招了。”
“谁?”
“记不得名字。”
“如何处置?”
“愚笨之人自有她的死法。”
啊芜心下一颤,求情:“能否饶了她?”
“好。”他的回答不曾犹豫。
啊芜见他答得利索,反倒起疑:“人……已经死了?”她想起那时喝下的茶水,闻过的香,吃过的饼子。
猜不准是谁。
“抄没银两,杖十五放了。”他只是不说那人已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丢去城外,与死无异。
“那殿下说的愚笨之人自有她的死法是何意?”
“做尽歹事,今日我饶她,他日老天亦容不得她。”
啊芜这才真的将心放下,原来指的是这意思。
又问:“我是如何中的毒?”茶水?香?饼子?
他有意瞥她一眼:“那香本是催情之物,寻常放于枕边,怡情之用。今日被她倒于香炉之中,药效自然强上百倍,你……却没发觉。”
啊芜望向那还未篆好的香,说道:“我不喜香,平日便不在意这些。”不像他,定是懂得许多香。
倘若是香,那便和饼子无关,与喜儿应该无关了吧。
那人到底想干什么?回坊定要仔细瞧瞧哪个姑娘不见了。
晌午斜衣的侍女急急来报,周卫序才匆匆赶了去。
周卫序进北楼未见男子,撞进卧房时瞧见了地上的木桩,也闻见残留的余香,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有点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