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153)
她披着斗篷戴紧篷帽,看着她亲手挂完的风灯欣喜不已,周卫序想把她头上的篷帽掀开,被她抢先扣住了手,顺势拉他入府。
凑上他的耳边低语:“今晚别吃避子丹,我们试试,生个孩子玩玩。”
“丁芷录。”周卫序掩饰不住愕然,唤她名字来缓解,“孩子可不好玩,费思劳神的,要不咱们不要了,要么过几年,等我再长长,长大些。”
丁芷录睨他一眼,没有深看:“再长,你的腿都要踩进棺椁了,今晚我非要种个长子、长女在我肚里。”冒出一个好想法,“双胎倒也不错,一肚装俩,肚子大是大了些,无妨,我自己会嫌弃,你横竖是不会嫌弃的。”
“是不是?”她问。
周卫序眉头一紧,直接将人抱起来:“那去洗香香。”
这些日子,丁芷录涨了好些肉,她高兴得直跳脚,每日都要在镜中晃着腰肢,拍拍臀,捏捏腰,捂捂胸。
“重不重?”丁芷录腿脚直晃荡。
周卫序颠了颠:“目前为止,抱过的最实在的,甚是欢喜。”
“那你再将我养养,等你抱不动我的时候,换我来抱你。”
周卫序若有所思,埋进她的胸间,说:“我左手习剑的本事长进不少,明日,我们先比试比试。”
“好。”丁芷录问,“明日还进宫吗?让皇帝给你休几日假,也好多陪陪我。”
“嗯。”周卫序脚伐不快,却觉得有些喘,顺着往上颠时喘上一大口气,“明日……进宫求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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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罗帐外昏灯摇曳。
周卫序怦然跌趴进被褥:“好渴……”尾音陡然下坠,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褥子缴了去。
不过一瞬,那只手像中了蛊似的,摸索着找腰:“你别想跑。”
丁芷录脑袋昏沉,侧过身喘息,拍拍周卫序的后背:“你去倒水。”她真的很困,“要不算了,输了给银钱便是。”
周卫序拍褥而起,直勾勾地看着丁芷录,丁芷录睁眼对上,移开眼扯过被褥想盖,娇嗔登时附上周卫序的身,扯着不让她盖,最后只给盖了半截。
“不行,”他说,“得让你知道我比银钱好。”
丁芷录胡乱点头:“好好好,你最好,你顶好,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是身内之物,最宝贝。”阖上眼,“我认输,冷啊,周卫序。”
“冷”这个字此时病恹恹地出现,周卫序却还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似的,被褥将二人一盖,暗无天日。
终是周卫序认输,说好的还余一次,丁芷录却像条待腌的鱼,动都没动一下。
他掀被撩开罗帐,端来清水,丁芷录这才不情愿地半开眼,被他扶起身,喝掉递过来的清水,重新安逸地倒进床榻,拥被自眠。
周卫序躺回被中,静静地看着她,他原本还想和她说说话。
可她平静地睡着了。
明日再讲也不迟。
周卫序挨过去搂紧人,怕她跑了似的。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像颗定心丸,催他入睡,终于他也阖上双眸。
朦胧之中听见她的呢喃:“膀子……又乱压人。”
伴着熟悉的话腔,他安心地沉睡过去。
周卫序睡得实在沉,旧梦新梦交替推着他,景象十分怪诞,眉尖不停抽动,竟被逼出热汗,他又觉得冷,伸手掀被摸索着找人。
空的,凉的。
心脏跳动骤然加剧,未及睁眼,人弹坐而起,冲出香罗帐,胡乱穿好衣袍,外间的嬷嬷并未听着动静,待到看清人出来,慌乱着站了起来:“殿下。”
“夫人呢?”
嬷嬷应答:“夫人晨起说要练剑,让奴婢不要扰殿下。”
周卫序将信将疑,跨出卧房。
“来人!”
周卫序喊声彻云霄,阎科现身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脸惶恐。
“夫人呢?”
阎科忙应答:“夫人去寻她母亲。”
周卫序肩胛一落,跨出寝殿,天幕将明未明,原来是这般的迟了。阎科忙指使嬷嬷去取氅衣,嬷嬷矫步如飞,取来氅衣给周卫序披上。
嬷嬷说她练剑,阎科说她去寻丈母,他谁都不信,飞奔而去。
念回站在閒居门前等来脚步愈行愈快的周卫序,她的女婿已经不顾礼数,披发而来。
“丈母,芷录可在您这儿?”周卫序未忘行礼,眼前情形让他脊背发凉。
念回将手中捏了许久的信递过去:“录儿让我转告你,勿寻。是你们的皇帝派人送她出的城。”
周卫序心被剜空,丁芷录竟然这样狠,只给了他一夜,原先的话全在迷惑他,什么生个孩子玩玩。
再给些时日,他只想与她仗剑天涯。
“阎科,快去把剑青给我找来,快!”
阎科忙应下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