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140)
这糖可不兴晒,又不是衣裳。
啊芜能想起万直,先不管他。
回北楼时,啊芜问侍卫:“今日进宫能见着陛下吗?”
侍卫忙劝:“陛下忙,临光君还是翻过年去再进宫吧。”
“那你们替我跟陛下捎个信儿,上林苑我同乡曾被大火灼伤毁容,想求陛下给他寻个神医。”
“是。”侍卫应,“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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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房,啊芜摸出虎纹腰牌唤来秦嬷嬷和李嬷嬷:“今晚,我奉旨外出办差,行踪必须保密,所以你们每日需按我在时正常行事,莫让旁人知道,连侍卫都不可以知晓我的行踪。”
虎纹腰牌架在啊芜掌中,这是天子之命。
两位嬷嬷忙低下头应“是”。
啊芜吩咐秦嬷嬷:“你去将脩娘请来。”
事情紧急,秦嬷嬷领命忙去请脩娘。
脩娘近到跟前,啊芜直接亮出腰牌:“奉旨办差,借乐坊密道一用,此事必须保密,连坊外看护的侍卫也不能知晓。”
脩娘只瞭了那腰牌一眼便垂了眸。
“临光君是要去往何处?”
“出坊。”
脩娘沉思一瞬,道:“所有密道外均有侍卫把手。”
“那就劳烦脩娘想个出密道的法子。”
脩娘方寸已乱,皇帝的侍卫都不可知晓,这事让人生疑,可啊芜手中的腰牌之命却不得不从。
心下一横,道:“今夜出坊不如此刻出坊,天色尚早,坊内还有贵客,醉酒的也不在少数,临光君扮作家奴送贵客走密道出坊。”
当即啊芜换了身仆俾装束,提起剑,又放了回去,随脩娘去到密道口等候。
因啊芜乔装的手艺超高,出坊异常顺利,别提出坊,连出城都异常顺利。
没有佩剑没有马匹,但她带了腰牌,带了吉羊玉佩,装了金银,出了城便是她任意翱翔的天地。
啊芜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周卫序,你这个不要命的,我陪你一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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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郡的朔王府真是气派,门庭高耸,连琉璃风灯都是一溜排开环绕府邸。
啊芜罩着件乌色裘皮大衣,她上前,府兵马上从四面八方将她围了个结实,势有生人勿近的架势。
啊芜摸出吉羊玉佩递过去:“让你们的主人出来见我,最大的那个。”
府兵皱着眉头接过,眼前的江湖女子横气冲天,却不敢得罪。
“在这儿等着。”府兵再瞭啊芜一眼,转身拾阶而上。
府门开了合,合了又开。
推门而出的是阎科,阎科的脚伐有些凌乱。
“您……临光君……”
阎科惊颤到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话说准,只能闭嘴给啊芜拱手行礼。
啊芜对着阎科梗起脖子:“让你们主人出来见我。”
“殿下在望舒居,卑职带您过去。”
“我就在这儿等着。”啊芜揣起手,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
阎科心中一抖一闷:“卑职这便去请殿下。”说完飞奔上马一溜烟地去了。来人在生气,阎科扬鞭加速。
夜色沉沉,啊芜站在长风里瑟瑟发抖,双手揣在袖内不由再将身体抱紧一些,踏起小碎步。
周卫序驾驭的马被周卫序挥得四蹄矫健,如饮猛药。
什么止乎于礼,什么留她在靖安城最安全,在这一刻,周卫序觉得他能毁天灭地,不等拐过弯,勒马跃下去,险些跌跤,缰绳一甩,马鞭一扬,跑起来。
一团灰影,一半浴着暗夜,一半衔着微光。
啊芜仰脸,抽袖指着飞奔而来的周卫序大呵:“你给我站在那儿别动!”
周卫序刹脚,长风将他的茜红袍角吹起,一扬一落,一扬一落。
鲜衣怒马,这才是她的少年郎啊。
啊芜向周卫序飞奔而去,跃上周卫序的腰,埋进他胸膛,对他说:“周卫序,我恨死你了,你是个大憨货。”
周卫序的脸被箍得死紧,喘不过气,向啊芜转过去一些,贴上她冷冽的脸。
阎科此时才到,后面跟着云岩。
一见这场景,二人立时慌上加慌,你看我,我看你,云岩手里提着氅衣不敢上前,还想背过身去。
“去,值岗去。”阎科上前赶走垂首的府兵。这样一直抱着也不是办法啊,又瞄了一眼抱作一团的人,背身立在风中。
“抱你进府。”周卫序在啊芜脸上蹭了蹭。
“不。”啊芜直接拒绝,“长了膘还想干轻松活,就这样抱我去望舒居。”
阎科脑子不灵光了,可耳朵灵的很,听完眼睛骤然睁大,望舒居离这远着呢。
不料周卫序偏偏还应下了,阎科倒抽冷气,这情爱之中的男女情话如此咋舌。
“周卫序,你是不是真傻。”啊芜对着周卫序耳朵轻轻吹气,“快马加鞭来回一个时辰,你可真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