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竟是未婚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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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姜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浅眠的睡意才染上心头,她才闭上眼睛,窗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莫不是有贼人经过?
姜听眉目微皱,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轻柔地走到窗户旁,透过窗户的缝隙却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月桃笨拙地顶着碗,手中揪着绢巾,嘴中默默数着脚下的步伐,额头豆大的汗水顺着微圆的脸颊滑落。
姜听心中却是泛起了淡淡酸涩。
与她幼时真像。
年幼时总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娘亲才不爱她,不会亲亲她、抱着她。所以入夜之后,总是悄悄醒来去练习礼仪和规矩。但练得再好,也只会得娘亲一句,“勉强可以。”
姜听越想越头痛,她揉着太阳穴,缓缓打开窗户问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黑夜,聚精会神的月桃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头顶的木碗也掉到了地上。
月桃看了看兰婆婆没有被她弄出的声响惊醒,她压低声音,不满道:“我的心都要被你吓出来了,真是讨厌,打扰我练习。”
没有得到答案的姜听再次问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宁愿为了他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温婉是要付出代价的。”
月桃在一瞬间便泄下气,倚靠在姜听的窗前说道:“自然是喜欢周意,他会读好多书,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不通诗词,看我的时候眼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但这样装文雅真的好累啊,难道要装一辈子吗?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姜听却被问住了,在京城从未有人与她讲过情爱,她只得按着在家中中学到的知识,缓缓说道:“重新寻个家世相当的人家,他家男子不得有宠妾灭妻的传言,且家族之中的男子都有上进之意。不要高嫁或者低嫁,嫁入之后便慢慢开始管家,看顾家业,操持内务,抚养子嗣。”
姜听的这番话就像浆糊一样塞到了月桃的脑海之中,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疑惑地问道:“这么冷漠的吗?那未来的夫君呢?你说这么多,就是没有关于如何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姜听看着皎洁如银的月光,淡漠道:“情爱都是最脆弱的东西,山河恒古不变,但是情爱却转瞬而逝。”
“你若嫁进去,一定要慢慢拿到管家的权力,这才是真切掌握在手中的,你懂吗?”
姜听看着月桃迷惑的眼神,无奈地说道:“罢了,你慢慢练吧。”
霎那间,姜听看到了一道黑影从树冠之上飞了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人从阴影处走出,
姜听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窗户。
李玄轻轻敲着窗棂,低声急促说道:“喂,小丫头,二十两白银再求你一件事。”
月桃兴奋地应道:“大哥,我可以做,让我去吧!”
李玄摆了摆手,推开了满脸期待的月桃,继续敲打着姜听的窗户。
他见屋内没有回应,只得提高筹码道:“一口价,五十两,干不干?”
原本嫌李玄麻烦的姜听,在听到银子之后,在心中默默盘算一番,缓缓推开窗户,淡淡问道:“你且说说何事?”
“当我的夫人可好?”
第六章
看着面前再次关上的窗户,李玄揉着自己被撞红的鼻子,含糊地说道:“我还没有说完话,你怎么又关上了。”
月桃一脸震惊地问道:“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玄惆怅地对着月桃说道:“还不是因着你定亲之事,”他继续敲着姜听的窗户,解释道:“后日月桃的亲家便要来提亲,与妇人相商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寨子里的婶子们连三书六礼都分不清,还请姑娘帮帮忙。”
姜听倚靠在窗户上,心中却是有着小小的怨怼,几个时辰前还怀疑她不好好教月桃,明明让她教,却还不信任她。
若是此次答应了,日后再寻了别的事来烦她怎办?
李玄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在窗外说道:“我发誓,这次之后再也不来烦你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窗户内的回声,就在李玄等到泄气的时候,姜听隔着窗户柔声说道:“成交。”
李玄浅笑一声后,低声说道:“那就拜托姑娘了!”
果然没有看错人,从方才姜听在与月桃讲述着世家贵族的择婿标准时,他便知晓姜听是最适合去与亲家交谈的人。她沉着冷静,能窥探到世间女子的困局,且行为举止优雅,定能在定亲之日帮衬他。
到了第二日,姜听对月桃愈发的严厉。
月桃是不认输的性子,姜听却是分外执拗到完美。她们从清晨一直到下午,不论是拿着手绢的姿势,还是用大蒲扇代替团扇,行礼的姿势都练习了数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