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158)
沈枫眠最是畏寒,即使穿得再厚手也是暖不热的,在雪中站多时又是大动肝火,眼下向来是十分难耐的。他最是傲气,自己暗中揣测的事一旦认定,是不会来质问她的,
沈枫眠现在的身子还是不同往日,胃口大增人却始终还是那么清瘦,风每每吹过将他腹部的形状勾了出来,便叫人觉着惊心动魄,生怕他这般清瘦的人被这般沉的小腹折了腰。
许意安的担心不止于此,沈枫眠如今身子本就不适合生产,偏这胎是不能拿掉的。太凤君那日的诅咒好似还在耳边回荡,他像是断定会有这么一天似的,叫人心中根本平静不下来。
许意安脸色实在是吓人得很,叫白芷白茶一时不敢插嘴:“白芷真是愈来愈会办事了,朕说不许任何人进来,可有曾提到凤君殿下?”
白芷缩了缩脖子,被一片雪糊在了脸上,冻人的空气叫她一时喘不上气,只得顶着大雪跟着自家陛下往前赶路,即使陛下当时有嘱咐也不许凤君殿下进来,此刻她也是不敢再出言顶撞的,
“若是凤君今日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朕回来再治你们的罪!”许意安沉着脸横了几人一眼,径直进了栖凤殿的门,不敢再耽误半刻。
栖凤殿早有产翁与太医在此候着,刚一只脚迈进栖凤殿,许意安便见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血水被侍人从里间抬了出去,屋内那人仍是硬气的不肯吭声,只是偶尔还能个听闻沈枫眠痛苦的闷哼。
若不是她晚间召见了这两人商议些事,沈枫眠如今便不会如此了。
“陛下,凤君殿下如今还在生产,男子的产房最是脏污,陛下是不能进去的,恐触了晦气。”栖凤殿门口守着的小侍怯生生的开口拦住她。
许意安回了神,这才刚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到了栖凤殿的门口,她抬眼朝里看去,就见正厅还有几个帮忙打下手的侍人,拧帕子的拧帕子,换热水的换热水,而正厅都满是愈发明显的血腥之气。
“让开。”许意安眸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周身的气度极为冷冽,帝王的威压使得周边人一时喘不过气来,侍人颤了几颤,还是起身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这般闯进栖凤殿之时,里间的太医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阻拦,许意安闪身进去便见着内室那张苍白的脸,心好似被人猛地攥了一下,而那人恍惚间看到她的身影,就这么把头撇了开。
沈枫眠不想再看到她,许意安这人当是满口谎言,竟背着他做出这等事,实在是叫他无法对此事无有芥蒂。许意安有着上位者皆有的薄情寡义,想来无非是心中还想着幼时哪位故人罢。
可他竟被这么一个道貌岸然之人骗进了皇宫,如今为着她的皇嗣受尽了苦头,偏这人是个没有心肝的,只会一味的气他,如今许是瞧着他不喜了,便又要将他弃之于不顾。
沈枫眠如今只觉眼前昏花,腹中亦是疼痛难忍,却不愿在许意安面前展露出半分软弱,他好似是受过这等痛楚的,想来当年被敌军一道看在脖颈之处之时,他依稀是觉着自己便是要死在战场之上了。
可想必那时的绝望与痛楚,好似不及今日的半分。他何止是小腹紧绷着的疼痛,如今肋骨之处的疼痛也是跟着腹痛阵阵传来,沈枫眠贝齿将下唇咬出了血,一点殷红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瑰丽。
他到底是他识人不清,将自己折在了皇宫之中。
真的好疼好疼,疼得他不想生了……
他辛辛苦苦怀着许意安的皇嗣,偏她只会负他气他,世间女子的话果然是不可信的。
沈枫眠早已无力甩开她的手,只得这般任由他握着,可凤眸眼尾的那一抹殷红却是叫人无法忽视的,沈枫眠厌倦地闭了闭眼,失了血色的薄唇轻启道:“滚……”
“小眠,都是朕不好,”许意安双手为他暖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瞧着眼前人这幅样子是满目的心疼之意,“今日丝竹之声并非朕与他人有些什么,可朕今日的确是同比思细作商谈政事食言了,待小眠好些了朕任由你处置可好。”
沈枫眠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复杂,他好似一直都被许意安这人蒙在鼓里,如今她确实是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而他却不知该不该信许意安的话,什么任他处置,不过那他拿孩子哄罢了。
如此想着,沈枫眠心中愈发的委屈,眼中蓄满的水光早就挡都挡不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软枕之上,别着头对这话不做理会。
那只冰凉的手上青筋极显,剧痛传遍了四肢百骸,就连青筋都轻颤着忍受着蚀骨的痛。
“朕心中从来就无他人,只有小眠,也只要小眠。”许意安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若是小眠不信,朕便当着小眠的面滴血立誓,若是今日有半句虚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