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贵妃(223)
郑维桢稳住心神,巧笑道:“郎君说得什么逃不逃,妾是想进屋为你端一杯茶来。”
朱全昭冷笑:“娘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你端的茶,我怕喝了丢命,还是作罢吧。”
郑维桢潸然泪下,眼泪说来就来,水珍珠滴落在朱全昭的马刀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是宜新的爹爹,我再坏,也不可能要害你性命。”
她不提女儿倒还好,这一提,朱全昭怒火中烧,马刀又前进了一分:“是吗,娘子倒是有情义的很,要是真这么在意女儿,你当初何必抛下她?”
朱全昭只觉得郑维桢虚伪,她提及女儿,不过是想借此装可怜罢了,让他不忍对女儿的生母动手。
可是在朱全昭心里,朱宜新的娘亲另有其人,跟她郑维桢没有任何关系。郑维桢越是提及女儿,他就越恶心这个女人。
“跟我走吧,郑娘子,你该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朱全昭压着郑维桢,要将她带出去。
郑维桢知道要是跟着朱全昭走了,那她估计是没命回来了,因此疯狂地挣扎着,口中求饶道:“三郎,三郎,你忍心这么对我吗?你难道忘了我们从前欢爱时的日子吗?三郎,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证躲得远远的,再不回长安了。”
朱全昭不耐烦地说:“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既然你不要过安生日子,就应该要预料到今日这个下场。”
郑维桢在挣扎间衣衫散开,露出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三郎,你是否还在记恨我当初抛下你和宜新?其实我早就已经后悔了,只是怕你不原谅我,才不敢回去找你。
不如…不如你带我回去吧,这回我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咱们再给宜新添个弟妹可好?”
“你别白费力气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这处宅子的?是刘家下人带着我找来的,你与那刘公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凭什么以为,老子还会要你?你这样的女人,配得上本将军吗?”
朱全昭说着,把手往前一送,压着郑维桢往外走。
郑维桢不信朱全昭对她的投怀送抱毫不心动,当初是谁见了她这副皮肉就走不动道了?
不过是因为自己另寻他人,触怒了朱全昭作为男人的自尊,所以他才冷着自己罢了。
郑维桢相信只要自己放下身段,拿下面前这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忽而,女人的余光瞟见朱全昭腰间的香囊,她顿时像被侵占了领地的雌虎一样,暴怒起来。
“我说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我的贞洁了。原来是因为身边有了新人?
说,是不是那个幼薇娘子?你同她好了?哈哈哈哈,朱三啊朱三,你原来就爱这一口啊。
先是我这个被充入过教坊的女女支,再是人家用过不要了的小妾。你好歹大小算个官身,怎么尽喜欢吃人家的剩饭?”
朱全昭不是不知道这女人的恶毒,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得住。
可是当幼薇的名讳从郑维桢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手痒难耐,恨不得下一刻就结果了这个恶妇。
马刀一转,朱全昭用刀柄狠狠砸在郑维桢颈上,后者应声而倒。朱全昭眼神不善地划过地上的女人,他会让郑维桢后悔对幼薇不敬的。
神武卫出手,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之势,绝不可能让犯人逃脱。
许是因为证据确凿,朱全昭甚至不在意的将刘执和郑维桢关在同一片牢房里,毫不在乎他们是否会窜供。
说来真是讽刺,郑维桢夜夜红妆,都等不来刘执,到了牢狱之中,倒是见到了情郎的面。
此时的刘执已经没有了贵公子的模样,因为他的缘故,他爹的爵位也被陛下削了,看着隔壁郑维桢癫狂的样子,刘执有些怀疑自己,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断送了他们刘氏一族吗?
他爱的那个郑四娘,是高山上的雪莲,即便她的高傲有时候会刺痛到别人,可是刘执就爱她这份自傲。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刘执心想,他早就该明白郑维桢已经变了,她的高傲全部来自于不凡的家世。一旦失去这个,她就会像优伶褪下戏妆,变得面目全非。
可笑自己一叶障目,总是以为郑维桢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变得偏激。
现在回想起来,她不是偏激,而是……嫉妒吧。
郑维桢闹累了,精疲力竭的倒在杂草堆上。她恐慌,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慷慨赴死。
是啊,要是真的不怕死的话,她早就应该死在入教坊的第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