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后他称帝了/恃宠而骄(140)
百姓们不知事态经过,只知道是四皇子弑父杀兄,篡改遗诏,皇位本就应该是太子的。
一队人马沿着暗道离去,道路偏僻陡峭,一路无险。
周殷岚认出,魏言训前往的方向正是皇陵。
“你来皇陵做什么?”周殷岚身上穿的还是明晃晃的龙袍。
忽地,一道见光晃得他眯眼,听到魏言训不耐烦道,“你若还舍不得不脱下这件龙袍,便去死。”
脖颈上锋利的剑刃让周殷岚打了个冷颤,好在魏言训拿剑稳,剑刃始终保持在颈项前一寸距离。
如今的周殷岚成了众所周知的叛贼,他手上无一兵一卒,本就是魏言训扶他上位,现在也只能仰靠着魏言训苟延残喘。
周殷岚不得不在魏言训面前放低姿态,他着急忙慌地脱下龙袍,丢掷杂草间。
“蠢货。”魏言训暗骂一声,用打火石点燃了那件龙袍。
狰狞的火焰映照在两人眼中。
瑟瑟寒风之下,周殷岚只着了一件里衣,不知是冷的还是愤怒,垂在两侧紧紧握拳的手通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件燃烧的龙袍,此刻被烧掉的不仅仅是面前这件龙袍。
途径皇陵。
魏言训手下的人杀了今日守陵的士兵,血染红了雪,比红梅更要鲜艳刺目。
“你疯了?!”周殷岚上前拉住径直往里走的魏言训。
他们此时此刻可是通缉要犯,这一路走艰险的暗道而逃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此番魏言训又要光明正大地进皇陵,不就是无疑告诉其他人他们出现在了皇陵一带吗?
“你来皇陵作甚?”周殷岚实在想不明白,他死死拽住魏言训想问个明白。
可惜为时已晚,里面守皇陵的士兵已然全数倒在血泊之中了。
“你杀他们做什么?”周殷岚压低怒声,他拽着魏言训的手在发抖。
魏言训一言不发,甩开周殷岚的手,抬步往里走。
周殷岚不敢再拦,他现在的处境,只能听从魏言训的。周殷岚早就知道魏言训是个疯子了,若是招惹他不快,被他一剑刺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见魏言训越走越远,周殷岚只好跟上魏言训。
魏言训停留在一座后妃墓穴前,周殷岚看见石碑上面赫然刻着“梁嫔”。
先帝后宫中的妃子数不胜数,周殷岚记不得那么多。
他和其他人一样,尽管梁嫔再貌美多才,若她不是周雪燃的生母,他们根本不会记得这位二十多年前逝去的妃子。
“你看她做什么?”周殷岚皱眉问。
魏言训如此大费周章,不顾暴露踪迹的后顾之危,就是为了看一个嫔妃的墓碑。
魏言训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俯身擦拭石碑,语态是周殷岚从未听过的温和,“晚舟,你生的好儿子,我今日差点栽在他手里。”
“我要断了周家后脉,我会杀了你儿子,你不会怪我吧?我杀了他,我自戕来向你问罪,任你责罚,绝无怨言。”魏言训去过梁晚舟的宫殿,才知道她所受的苦远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什......什么?”周殷岚闻言大惊失色。
他要断了周家后脉?
“先帝是不是常与你们说,这天下是你们周家的天下。”魏言训起身,将帕子叠好收起,“当年开国时,是魏周两家一同统治的山河,可我魏家先祖谦和,礼让了你们周家为君。你们周家怕我魏家反,要我魏家立下世代相传的祖训,世代忠君。你们周家欺人太甚,我就是魏家的那块反骨头,这天下本该有一半是魏家的。”
魏言训替先帝征战沙场,铲除当时的大佞臣,先帝倒好,将亲姐姐强塞给他。
长公主嫁到魏家时已有身孕,她趾高气昂,看不上魏言训这个庶子,若不是身子有恙打不得孩子,她才不会嫁给一个庶子。
婚后,长公主又有了一次身子,她没想到,魏言训竟然没有揭穿她。
如今得知魏言训被新帝追杀的消息,她竟然生出担忧和焦急。她也想过替魏言训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可成婚二十年来,魏言训从未碰过她。
皇宫。
养心殿内。
柔软的床榻换了新的帷幔和锦被,淡淡的安神香飘然。
这段时间,许清渺在余川睡得不好,后来在客栈才好一些,这回在安稳的环境内,她觉得自己沉在柔软的云中。
徐徐睁开眼皮,见到帷幔外点燃的烛火,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隐隐感觉睡了许久。
正殿内传来两个男子平静的谈论声,睡得太久,许清渺不清醒,等她坐着好一会,才听清是魏靖琦和周雪燃的声音。
许清渺后知后觉地环顾四周,周遭典雅贵丽,她在东宫见过类似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