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番外(99)

作者:檐上有雪

掌心有密密麻麻的疼痛,翻过来一看,是我自己把手握的太紧,指甲嵌进了肉。

小小的血珠刚一冒头,立马遁回皮下,只留皮肉翻开,惨白得有些诡异。

似乎在提醒我,谷主说得都是真的。

这种时候,好像应该表现得很绝望,或者很难过,可我慢慢的都是不真实感,总觉得刚才在聊的都是别人的事,而我只是生病了,喝几副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嗯……那……”我勉强维持着理智,“刚才说的……解药……”

“无解。”沈叙脸埋在手里,说出了我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嗓音干哑。

“无解,”他抬起头,目光向着屋内的某个角落,不看我,“我们给你喝下的,只是安神药和缓和剂,或者说只是缓和剂的某一部分,因为即使是我花了这么久也只能推断出这很少的一部分,而血魂散,从不需要解药。”

“我们问了许多人,也搜罗了许多前朝笔记,从来没有一本提到过血魂散有解药。”谷主接过话去,替他说完。

我慢慢滑到了枕头上,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

依然觉得如此不真实。

明明今天只是很普通的一天,不是吗?

窗外的雨点打在我的神经上,额角跳脱的疼痛让我几度想要放弃一切思考。

“我会死吗?”我茫然地问道。这个字好像远在天边,突然又好像近在眼前。

屋内静默了。

我想,这就是答案。

或许可以说,不仅会,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不会的,”沈叙突然转过身拉住我的手,这个动作险些让他摔下去,“卿卿,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卿卿,”谷主慢慢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接下来几天你得好好休息,等过去了,我会再来的。”

说完,他没有给我任何提问的机会,披上斗篷和兜帽就走了出去。

我眯着眼睛,心烦意乱。脉搏跃动把热辣的痛意从额前带到脑后,但无数个想法萦绕在心头,无法入睡。

沈叙也坐在榻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头发逶迤在我的手边,我忍不住拈了一撮,像他平时思考时一样,绕在指间。

发丝微凉,流水一般淌过,却好像有让我平静下来的力量。

谷主说过的话仿若江河狂涛,把我拍在岸上,动弹不得。而此刻,却好像有一些卵石从渐渐褪去的波浪里露了头。

那是什么呢?我翻了个身继续想着。

“沈叙……”我一不留神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含糊地回应道。

对,沈叙。我想着,一定和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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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闺女,你的人生中充满了谎言(?

第67章 镜中双泪姿

“谷主说的是真的吗?”我问他,“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八岁那年,谷里闹山猫,有只山猫跳进屋子,从你背后抓了好大一块皮下来,一开始还有血流出来,很快就没有了,只有伤口露着。但是很快你人就不行了,嘴唇白得吓人,身体都凉了下去。沈万年和许纤试了很多方法才好歹留住了一口气,听说后来是快马加鞭请了个巫医来看,他说只是外伤所催,血魂散尚未外显,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吞噬血脉的地步,只要用药吊着命,养回气血,还是能好的。等到血魂散成熟显露于外表时,才是真正的毒发。他说的倒没错,过了两个多月,你还是好了,一切如常,只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连穿衣吃饭都要重新学一次。不过这也正常,那一次的惊吓和突然的外伤导致血魂散惊发,几乎把你的血吸干了,记忆缺失已经是最轻的后果了。”

“那这次或许也是……只是因为月信来了才……”我忍不住说,“说不定,它也还没有成熟……”

沈叙爬下床榻,取来了一直扣在他的矮几上的那面小镜子。

揽镜自照,一条青蓝色血脉样的纹路从我的领子中爬出来,蜿蜒而上,缠着我的脖子,最终渐渐消失于左脸上。

不用介绍我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成熟的血魂散显露于外表。

“其实这个一般只有毒发时会显露出来,”沈叙苦笑着对我说,“而且会很快消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到现在,它一点消失的意思也没有。我想也许是你比直接服下的人中毒更深的缘故。”

我想了想,把镜子递给他,然后旁若无人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你……”沈叙大惊失色,但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自觉的别过脸去。

转身一看,背后确实有一片颜色不同些的皮肤,只有边缘处有些细小的瘢痕,摸不出异样,我又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着镜子验看自己的身体,以致到了今天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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