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番外(61)

作者:檐上有雪

他们又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屋里没有光,但以心代眼,沈叙被冥冥中的心识牵引着,抬起了手。

恰好接住了一滴悠悠而落的泪。

沈卿卿把他的手按在脸上,掩住羞惭的神色。

他的手也会有这样温暖的一天呀。

第44章

本想着除夕能请来谷主,热闹一点过个年。但沈叙一病就是半月,好容易才稍精神一些,手上的伤却还是不能用力,腿上的也反反复复。虽然他自从退烧了就不让我碰,问他也只是敷衍说不疼了,被我督促了才不情不愿地自己上药,但从帕子上洗下来的血迹是不会骗人的,我心里还是揣着忧虑。

可是每次质问他时,他逃避的眼神都让我硬不下语气。转念想起那粗糙虬错的手感,应该是伤疤开裂,皮肤脆弱所以难以修复的缘故,也不好多怪罪他。

不过请谷主来是不可能了,就我们俩一起过这个年吧。

其实沈叙从不贪杯,除非谷主来,他都是滴酒不沾,就算陪谷主也是一杯顶好几杯得慢慢抿着,我更不曾见他因酒失态。然而既然病着,怎么都不能让他喝酒。

就让谷主自己出去寻趣吧,反正明天初一全谷上下都得去药王殿拜见他,又不是不见面。

不论山上山下,早就没有病人了。我其实也好几日不下山,今日略做了几道点心,打算去方婶那里看看,她很关心沈叙,我去报个平安,顺便补几味缺的药材回来。

给沈叙放好手炉,我特地熄了炭盆才出门。就这么一会,屋里不会冷下去。要是炭盆跳个火星出来到地板上,沈叙一着急下地去收拾就麻烦了。

不省心!真是不省心!

昨夜里又下了雪,化雪的冷意藏在风里,冻得我狠狠裹紧了斗篷。

走出几里,就隐隐看见有来人。再近些,是方且瑜。我快走两步到他眼前,问道:

“怎么啦?要上山吗?”

他也远远看到了我,刚打过招呼,把手里的一个包袱提了提:

“有寄给你的东西,昨天到的,我娘说放着不太好,让我给你送上来。”

我接过来,确实写得很明白,是我的名字。

这就很奇怪了,寄到揽月阁的药材资料一类,都只会写方家的地址,一些重要消息,也会写沈叙的名字。我没有家人,更没有通信的需求,怎么会有一个给我的包裹?

拿回去问问沈叙吧,我想道。

且瑜见我收了东西,就打算下山了,又听说我还有添补药材的任务,索性和我同行。

一路少言,无非寒暄些新年的吉祥话。

除夕日,药铺里也没了活计。方婶见我来了,又听说沈叙已经好了大半,又惊又喜,忙着给我手里塞了一把糖果,又抓了瓜子果仁放在我口袋里,直说我瘦了几分,实在是辛苦了。

那实在是因为某些人太不省心了,我腹诽着,也陪她开心。

“沈大夫那孩子啊,从小心里就爱藏事,又不大爱说话,还挺要强,看你这担心样,怕是他为难你了?”她拉我坐下,这样问道。

“也没有啦,他病得急,我又学艺不精,手忙脚乱的总闯祸。”我一边回着一边在心里拆着台,评价他不爱说话也不离谱,但能这么评价怕是没被他讽刺过。要我说,他话少还不如直接别说。

“方婶,您和我师父从前很熟吗?是邻居?”我好奇道。

“也算不上熟,”她语速缓缓,似乎有些出神,“不是邻居,不过能将就说是看着他长大吧……”

她不愿多说,我也就不多问了,乖乖喝了,拿了装好的药材就告别了他们。

一进门,我就听到谷主说笑的声音。换鞋进去,果然看到他自己拉了椅子坐在沈叙的榻边。谷主正说着年后打算去西南一带游玩,兴致很好。沈叙静静听着,脸上带着浅笑。

我脱了斗篷,看一眼时间,正打算问他午饭,他就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我刚回来您就要走呀?”我多少有点舍不得。

他嘿嘿地笑着,从胸前摸了一个红包递给我。

“就是为了给你压岁钱才跑这一趟的。”他边说边出门去了,还说今日有人请他进城听戏,再不下山又要迟了。

行吧,老人就是爱热闹。

照顾沈叙吃了饭,我才想起那个包裹。虽然沈叙已经不要我喂了,但我还是想和他一起吃。

“这是什么呀?”我把包裹拿来床边,给他看了看,写的确实是我的名字,还画了好几道印。

他也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仔细看了看那些印,告诉我:

“这些都是途径的驿站做的标记,应该是很远寄来的。”

我有些不安:“那要打开么?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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