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玠遥+番外(53)
芩姑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琼玖骇的一惊,咧嘴道:“姐姐你别吓唬我,我胆小的很。”
“胆小还敢乱跑?说,你去她那儿做什么?”芩姑娘笑着说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着精明,她打量着琼玖的面色,指头尖正巧儿搭在她的脉上。
“我家主子来见你们家太爷,我想起上回在梅姐姐那儿讨了一副牡丹花样子,赶巧给她还回去,谁知道抄小路却晕了头,七拐八拐的碰见里头那位。”琼玖说着准备好的话,又从荷包里拿出那副牡丹样子,铺开了给她看,“我家主子喜欢的很,直夸梅姐姐手巧呢。”
芩姑娘瞥一眼那花样子,不觉有假,笑着附声:“梅丫头的绣活是顶好的,就连外头正儿八经的绣娘也比她不过,你要做活,找她就对了。”
琼玖把花样子折起,双手递上,“既然在这儿碰见了姐姐,那就烦您帮我给梅姐姐捎带过去吧,我家主子那儿离不了人。”
芩姑娘接过,笑着打趣儿她:“你这小丫头,好孝顺的一颗心,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把眼睛盯在你主子身上才好。”
“我就当姐姐是在夸我呢。”琼玖笑着转身,顺原路回去。
芩姑娘看她离去,又回头朝凉室方向看一眼,属实没有想出来她们两个能有什么干系,许是真的走错路了?
……
陈志高到萧家各房拜见是空手去的,回来时却收益颇丰,抱山先生的辈分在那儿放着,萧阁老先给了红封,后面几房自是知趣的认了这位太爷名下的学生,一口一个小老弟,叫的十分亲近。
陈志高甚是大方,颇有苏家的风范,他得着的好物随知墨去挑,小童儿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没多会儿功夫就改了称呼,叫他‘小姑父’,临走时还依依不舍,报了跟师父修道的山名,央着‘小姑父’记得去观里找他玩儿。
苏南枝笑着挑下车帘,笑某人长袖善舞,“我叫你跟萧家的人打好关系,可没叫你跟他们打成一片啊,你才头一回上门儿,就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笼络完了,好大的能耐。”
这人嘴甜的过分,上至老的,下到小的,没有他应付不来的,要不是见过他平素正经模样,还当是酒席宴前的瓜子儿、花生成了精,往那儿一摆,就能讨人喜欢了。
“原来我这么大的本事啊,那你要赏我什么?”陈志高笑着盯着她的手,“不如就赏我一杯茶吧。”男人捏着她的手,凑近了一饮而尽,展齿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讨厌。”苏南枝笑着又满了一杯,递在他的嘴边问,“还吃么?”
某人看着她笑,“夫人赏的,我都吃。”
“贫嘴也讨厌。”苏南枝把杯子收回,自顾吃了两口,才想起来杯子他用过了。
丢开也不是,继续吃完也不是,小姑娘憋的耳朵尖都微微发红了,最后把吃一半儿的杯子举到某人嘴边,“喏。”
陈志高不明所以,当她是嫌水凉了,笑着饮净,自温盒里重新倒了热水沏茶。
*
回到家,借着沐浴的时候,琼玖把萧家后宅的所见所闻详尽描述了一回,又言之凿凿:“那女人必是萧阁老新得的那位芸娘,芩姑娘是萧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那府里的奴才哪个不敬着她,偏凉室那位乌眼鸡似的上来就呛了她。”
萧家礼教森严,妾室姨娘里头不是没有好出身的主,奈何他家主母手段了得,大罗神仙进了他们家的门儿,都得乖乖守起规矩,唯有那位芸娘,听人说是倔脾气,恃宠而骄,与他家主母多有不睦。
“是个什么样儿的瘦马?”
苏南枝早就猜到那芸娘是被卞原狗东西收买的,清流一党素来不屑与南院王府为伍,欢喜关那回萧阁老肯同周英毅合作,必是背后有人在做鬼,只是总要知道一些消息才能倒着往下去查。
“奴婢瞧着不像是瘦马。”琼玖撩水为她细细冲发,茶枯入水,荡起丝丝缕缕的浑浊,“高鼻梁,薄嘴唇,还长得有些黑,全身上下虽没有一点儿异族饰品,可咱们后梁的人不长她那样啊,大陈的女人也不是那个样子的。”
苏南枝微微蹙眉,问:“是北绒人?”
琼玖点头:“瞧那张脸糙的发红,像是北绒那边,她还吹着关外的鹰骨笛,咱们关内的女子可不会这个。琴棋书画里头,也没有鹰骨笛那么野的乐器。”
她们后梁的姑娘以精致为美,不论肤色白些或是黄些,总不会落下晒伤的痕迹,至于大陈那边就更不可能了,大陈是出了名的以白为美,家里多打两斗面都恨不得糊脸上粉饰,那芸娘肯定是关外的人。
“好大的狗胆!”苏南枝笑着推岸进了池中央,一个猛子扎进水中,留下漫池花瓣打着旋儿聚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