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美人宠冠六宫(184)
封璟立于廊庑下,狭长凤眸中的目光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具体神色,语气更是冷沉,“那以你之言,贵妃的身子究竟是补?还是不补?贵妃的体力几时才能跟上朕的步调?”
谋略上两人倒是势均力敌。
只可惜,心上人在榻上过于娇弱,这让封璟为之头疼。眼下,他已察觉自己与卫令仪当真天造地设,十分般配,处处皆非常搭。若是房事步调达成一致,那便更是锦上添花。
御医,“……”恕他医术浅薄,竟从未钻研过这一方面。
御医为保乌纱,当机立断顺着帝王心思,道:“皇上与贵妃多多协调,便可步调一致。臣这就回去熬制大补汤药,继续给贵妃娘娘滋补。”
封璟在卫令仪身上的确重/欲,但也必然顾及她的身子安危,沉声吩咐,“调理不好贵妃的身子,尔等提头来见。”
帝王嗓音低沉,却是威慑力十足。
御医,“……”
新帝登基三载期间,太医院还是首次被帝王威胁。
*
接下来几日,卫令仪继续安心自在的躺着,封璟偶会逮着她耳鬓厮磨一番,但好歹不会真正如何。
每日汤药滋补,卫令仪的气色甚好,半点不像正处于月事中的女子。
这一天,封璟下朝过来,卫令仪一听见动静,立刻又侧躺在榻上,随手拾起一册话本翻阅。她虽已恢复记忆,但装模作样的习惯已经养成了。
封璟尚未褪下冠冕,他俯身过来时,象征着皇权的冠冕流珠轻晃,正好落在卫令仪的面颊上。
封璟的一只大掌,顺势捂住了卫令仪平坦的小腹,这里面迟迟怀不上他的龙嗣,让封璟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但帝王又岂能让自己的实力受到任何质疑呢?
开枝散叶是迫在眉睫之事。
封璟已素寡了几日,当下半点受不得撩拨,嗅着楚楚女儿香,封璟嗓音一度喑哑,“梵梵月事可好了?”
卫令仪捏着书册的手一紧,直言,“还未好呢。”
封璟自是不信,但并未直接对卫令仪下手,而是将她直接从软塌拉了起来,用正常的口吻,道:“陪朕去见见师兄,一会梵梵帮朕留住苏娘子。”
卫令仪狐疑,“为何?”
封璟,“留住了苏娘子,师兄只能留在京都替朕办事。梵梵从前与师兄势均力敌,你眼下可还记得?”
帝王明知故问。
卫令仪避重就轻,“我必定十分厉害,必有过人之处。”
封璟唇角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扯,拉着美人柔荑,伸到自己头颅的位置,“梵梵伺/候朕卸下冠冕。”
封璟垂下脑袋来,以方便卫令仪动作。
帝王这是将头颅交出来了啊。
卫令仪目测了一下,若是她这个时候对封璟下手,直接可以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封璟就这么信任自己?
卫令仪心中掠过一丝古怪,顺从的取下了冠冕。她看着这顶略有些沉重的帝王发冠,微微失神。她猛然惊觉,彼时她厌恶、排斥封璟,并非是因着他夺了帝王之位,无论是谁坐在龙椅之上,卫令仪都不甚在意。
她之所以一开始厌恶封璟,是亲眼目睹过他的杀戮。就仿佛他所到之处,皆是亡魂无数、血流成河。
但奇怪的是,卫令仪眼下却又换了念头。
若无杀戮,又何来太平盛世?
当初是立场不同,故此,才只能站在对立面。
她从前终究是过于仁慈。可慈不掌兵,善不掌权。她内心深处十分清楚,旧朝早已满目疮痍,非得彻底清除浓疮,才能真正重新来过。
“梵梵又在想什么?”封璟低着头,唇近乎要贴近卫令仪光滑细腻的额头。
卫令仪回过神来,愕然抬首,对上帝王清隽俊美的面庞,她又猛然惊觉,当初封璟开始南征北战之时,也才是个少年人啊。
他怕过么?
又是否疼过?
她一箭射穿过他的身子,难道他就半点不恨她?
卫令仪终是没有问出口,她不是寻常闺中女子,不擅长绵延悱恻的儿女情长。
卫令仪将冠冕塞给封璟,白玉一般的肤色逐渐泛红,撇开脸去,“才不告诉你。”
封璟轻笑,将美人的小脾气视作情调儿了。
*
顾长安人逢喜事精神爽,穿着打扮更是透着一股风流气韵。
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用的是暗绣,能看到隐隐浮动的银色刺绣,玉钩镶嵌了成质极好的羊脂玉,额头两撇发丝荡来荡去。
他身上用了十分惹人注意的香料,随着清风一吹,俱是香气。
总之,顾长安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个花花风流公子。
但这些也只是表面。
帝王牵着卫令仪过来时,就见顾长安正带着苏故里放纸鸢,全程呵护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