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177)
谢清嘴上说着要为夫家的香火着想,可哪个娘子不希望夫君能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婚后的一个月是谢清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但白滦的伪装总有暴露的一天,假的终究是假的。
白滦端方君子的做派在第二月化作齑粉,他开始寻花问柳、彻夜不归,谢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味隐忍纵容却没能让他收性,反而变本加厉。
成婚第三个月,白滦要纳一个扬州瘦马入府做妾,只因那女子有了他的骨肉。
谢清如遭雷击,白家主母知晓白滦要纳妾之事,看在谢清的娘家上本是严厉拒绝,可一听闻那瘦马已有身孕便劝说谢清。
“咱们做正妻的要以夫君的血脉为重,再说那女子纳进来,也可以伺候你,生下的孩子到底要叫你一声母亲。”怕她转脸告诉谢家,白家主母又旁敲侧击道,“新婚未及一年就纳妾,传扬出去你脸上也无光,恐还会连累亲家,让那女子进府,我也是为你好,不然你和栾哥儿继续闹下去,闹得不可开交,日子还过不过了?”
谢清心灰意冷,也不敢告诉谢家,只想着尽快怀上白滦的骨肉,不能在子嗣被那妾室压了一头。
谢冰听后大惊失色,怒其不争道:“他都这样对你,你居然还想着为他生孩子!姐姐你糊涂啊!”
谢冰性子骄纵,屡次招惹过沈珏,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周瑶挡枪使,那次她被谢澜惩罚后,自知理亏也不再找沈珏的麻烦。
两人在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如此,谢冰再没有主动招惹过她,沈珏觉得谢冰终于长脑子了,尤其是刚刚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她的心声。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要与他和离吗?”谢清饱读诗书,连《女诫》《女德》《女训》等修养女德之书都能倒背如流。
“过不下去自然是要和离。他今天能新婚不过三月就纳妾,日后说不定还会宠妾灭妻。”现在的谢清与彼时的沈珏一样,被压抑的生活磋磨,差了改变的勇气。沈珏柔浅轻缓的语气似有抚慰心灵的作用,“你别怕,我们娘家人会给你撑腰。”
谢清哽咽道:“好,算我谢清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和离也好,休妻也罢,只要能摆脱白家,什么都好,求世子妃救救我。”
她没选择自甘沉沦,便是有救。背负苦难,负重前行,还自诩磨练的人,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
花厅里一众男子正在行酒令,除了谢家与白家外,白滦平素交情颇深的公子哥们也应邀赴宴。
白滦没有对上诗词,是这一轮的关主,他自罚三杯,美酒浓醇下肚,已是有了些醉意。
有小厮附耳絮絮,白滦拱手作揖,暂时离席。
白滦被小厮引至一处耳房,边推门边道:“清儿不去暖阁随伺母亲,叫我来这里作甚?”
他一进门就见窄小的屋子坐了三位娘子。两位脸型相似,都是瓜子脸,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垂眸沮丧。另一个娘子正温声安慰谢清,烛火透过灯纱的光晕映照出她细腻白净的皮肤,娇颜如花,过目不忘。
谢冰一见到他,怒火就蹭蹭往头顶冒,站起身一叉腰,叱责道:“你就是这样对我姐姐的?”
她的话儿在白滦耳朵里一转,白滦看向谢清,双眸红通通的,显然一副哭过样子。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谢家四娘子在此,他也不好当场教训谢清,等她们一走,就让谢清知晓他的厉害。
白滦对着谢清笑得促狭,走上前道:“你说是吧清儿?”
谢清被他的样子吓得瑟缩,躲在沈珏之后。以前他就是一身酒气的从花楼回来,她说几句,就被他一顿毒打。
都怪她糊涂,没听世子妃的话儿,当初打听清楚他的秉性也好,头脑一热就这么嫁给他,都悔断了肠子。
谢冰老母鸡护崽崽一样站在谢清与沈珏的前面,大喝:“别过来!你把我姐姐吓到了!”
白滦止步。
谢冰:“你不与我姐姐道歉,不发誓保证以后对她一辈子都好,今儿这件事就别想过去!”
白滦装傻充愣,不承认他家暴谢清一事。
沈珏算是看清了白滦的为人,即便他肯道歉发誓,等她们一走,谢清还会受到一顿毒打。这门婚事是她主持,谢清嫁错人,她有义务帮助谢清。
沈珏抚顺谢清的脊背,“白公子也说是误会,不如这样好了,清儿跟我们回谢家,等误会解除之后的事再说。”
谢冰也觉得此话有理,等他什么时候登门道歉,再把姐姐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