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个黑心莲帝师+番外(67)
“别这么看着朕,宴席结束后朕得去和几个大臣商讨一下国事,总得问问时候,确保别把睡了的你吵醒。”
“这样,”谢安执沉吟片刻,说道,“陛下亥时前来便好。”
“嗯,朕记住了。若那时朕还没到,就是不来了,莫要再等。”
谢安执被她挠过的手心微微发痒,他见钟楚泠没有再关注自己的意思,就想收回手,可在收回的一瞬间,手心又被她挠了两下。
“朕是真心想看你穿白衣的模样的,那样的你真的美极了。”
不是虚伪的溢美之词,是她少有的真心话。
小时的钟楚泠追逐着滚了一路的球,一直到它停到一双白锦靴前。
少年披着雪白的大氅,半张脸掩在厚实的毛领之下,露出一双静如潭水、亮如明月的幽深墨瞳,覆雪的眼睫下垂,低头看着小小的她。
“小殿下,这是你的球吗?”
像雪一般的少年如是开口,与淡淡梅香成了钟楚泠那时最为铭记的回忆。
大概此生也不会遇到如此惊艳的人了。
钟楚泠夸过他,也不看他是什么表情,起身又去与其他官员对酒,留谢安执一个人在原地盯着自己被挠红的掌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席结束后,谢安执果真与几个官员一道去了御书房。谢安执领人回宫,身后还有几个宫人抱着钟楚泠借花献佛的淮桑绸,被人看见,又是一轮艳羡。
虽然身子极为乏困,但谢安执还是点着灯熬到了亥时,确定无人通传陛下来信,这才遣人熄了灯入睡。
明日似乎是很普通的一日,陛下生辰的热闹刚过,该上朝上朝,该清扫热闹清扫热闹,南炎王也将踏上回程的马车。
如果第二天来叫醒陛下的宫人没有看见钟楚泠身侧躺着的男人的话。
兰子衿缩在床上用被衾裹住赤/裸的身体,瑟瑟发抖,泫然欲泣。
已然穿戴整齐的钟楚泠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其他宫人也在尴尬地守在御膳房门外,恨不得自挖双目。
“陛下……”
“有什么事,等朕下了朝再说。”
“余姐姐!”兰子衿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支簪子,抵在自己的颈侧,眼泪往外滚落,哽咽道,“我……是我对姐姐有邪念,所以姐姐抱住我时,我没有挣扎。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不守男德,我心思歪,对不起姐姐对我的期待。还请姐姐不要因为我而迁怒郭奶奶他们,求姐姐答应我,不然,子衿死不瞑目!”
钟楚泠捏了捏眉心,说道:“你把簪子先放下。”
兰子衿目光破碎,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大幅度涌出,他闭上眼,轻声道:“原谅我。”
喉咙并没有因他骤然捅刺的动作而被割破,反倒是粘上了温热的黏液。他颤颤巍巍睁开眼,见钟楚泠一手把住了簪子,却因此被割破手心,涌出许多鲜血。
“朕会对你负责。”
她这样说道。
……
“陛下,兰子衿此人不能留在您的身边。”甫一下朝,听闻清晨风波便跑来守在殿外的百合急切说道。
钟楚泠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被白布缠得严严实实的掌心,挑眉道:“可朕总也得知道,朕不动手,是谁先把手伸向了朕的后宫,想要算计朕。”
昨夜与大臣商讨完国事,钟楚泠本想依约去找谢安执。谁知道兰子衿端了壶酒来,说是要和钟楚泠做最后的道别。
钟楚泠本来对他耐心不足,可见他这番模样,又想起先前小院落里言笑晏晏的曾经。她向来珍惜感情,于是不忍拒绝他,将他放了进去。
他的心思,本就人尽皆知,到此地步,他也不装了。
“说来好笑,奴这样一个市井卑贱之民,竟然对天女有了感情。实在是……不知自己深浅,痴心妄想。”
兰子衿含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着对钟楚泠说道:“门口的姐姐验过了,没有毒的。”
“子衿,朕说过很多遍,朕真的把你当做亲生弟弟一样看待,从没有因为你的出身而嫌弃过你,看不起你。只是你与宫里人不同,朕若满足你的心愿,将你收入后宫,你根本没有办法在背靠显赫母家的那群男人手下好好地活下去。你会变成他们争强斗狠的工具,或许朕都没办法保住你。”
兰子衿直直地看着她,胡乱擦了擦脸,也没有附和她,自顾自说道:“奴再敬陛下一杯酒,陛下对奴的关心与照顾,奴此生铭刻在心。”
“别喝了。”钟楚泠压下他的手腕,无奈道。
兰子衿似乎是喝上头了,他迷迷糊糊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的,尽显憨态。
“若是醉了,便在朕这里歇下吧。朕今日有约,就先走了。”钟楚泠起身往门外走去,却听到兰子衿头“砰”一声撞到桌子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