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个黑心莲帝师+番外(234)
钟楚泠松开了谢安执的手,从床上下来,扬声道:“进来。”
谢安执看了看空落落的手,下意识地虚握一把。
钟楚泠接过粥饭,只说了一句“朕来”,便遣人出去了。
“我自己来便是。”谢安执看钟楚泠欲喂他,连忙说道。
钟楚泠没有同他拉扯,他这样说了,她便顺势将碗塞给他,偏着头看他一口一口地喝着。
“……怎么了?”谢安执被她盯得不自在,问道。
钟楚泠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谢家之人从牢狱押往刑场的路上,有一路人欲劫救谢氏族人。”
“不是我!”谢安执断声道。
“朕没有说是你,朕只是想问,权恩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怀疑是他?”谢安执启唇道,“他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谢家与他没有任何联结,倘若是他出的手,多半是要使什么坏。”
“你原来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起初并不知道,”谢安执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偏执,但而今想来,他应当……出卖了我许多。这般损人不利己,不是疯子是什么。”
“原来你都清楚。”钟楚泠淡淡笑了笑。
“一切都是命而已,”谢安执不欲多说,放下粥饭后拉住了她的手,“起码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欺瞒你了。”
……
有人想要劫救谢家的事在京中掀起不小风浪,权恩乐这几日总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她实在不放心,托人拿来了救人者所用的箭矢,只一眼,如坠寒窖,手脚冰凉。
权恩非不知去哪玩了,一直到亥时才哼着京中时兴的戏回来。出乎他意料的是,前厅灯火通明,倒是没什么人,只有权恩乐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他。
“阿姐——”权恩非表情短暂凝固过后,便换上了亲亲热热的样子,走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夜都深了,怎还不睡?不是过几天便要启程回南州了吗?这几日事务众多,阿姐应当好生歇息。”
“恩非,阿姐予你的亲卫呢?”
权恩非面色坦然,语气带上了撒娇的小勾子:“阿姐,怎么刚给恩非就想要回去啊?”
“阿姐在问你话。”
权恩非嘴角下垂,说道:“恩非托他们去南州办些事了,约莫一个月后回来,阿姐若要收回,便等到那时吧。”
“是派去南州了,还是派去刑场了?”
“阿姐,”权恩非松开了她的手臂,双目直视她,说道,“阿姐觉得恩非会救谢家人吗?”
“如若不是你,”权恩乐捏紧了拳头,“那权氏隐纹为什么会出现在劫囚现场?”
权恩非变了脸色:“什么隐纹?”
权恩乐扔出一支箭,说道:“母亲将权氏亲卫传给我的时候,我还觉得隐纹实是无谓之举,现如今看来,倒是先祖慧极。”
权恩非拿着箭仔仔细细看,若非权恩乐开口,那小小的一只莲花纹几乎要隐藏在木质的纹路里,全然让人看不真切。
“恩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权恩乐用拳头重重地捶了身边的茶案,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倘若陛下抓住了活口,你知道会给权家带来什么吗?”
事已至此,再多狡辩都是多余,权恩非慢条斯理站起身,抚平衣上褶皱,说道:“我本来还打算等陛下开始追究时同你摊牌,现在既然你先说了,那我便不多做欺瞒了。没错,是我,让那些亲卫去劫囚的。不过阿姐尽管放心,一个活口也没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权恩乐怒极抬手,权恩非却将脸迎上,极尽挑衅:“阿姐,自我小时你便标榜你疼爱我非常,但其实早想像父亲一样打我了吧?毕竟在你们眼里男子都算不得人,所谓疼爱,不过是你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受的借口。”
说着,他看着权恩乐高悬的手,无所谓地耸肩,后退几步,说道:“阿姐不是想问恩非要做什么吗?恩非就一句一句地解释给阿姐听。虽则那些人都已自尽,但恩非手里恰好握了这些人出自权氏的证据,倘若恩非将证据交给陛下,你猜猜,权氏将会如何?”
“你疯了吗!”
“当然没有疯,不过,阿姐,你可得安稳点,莫要生气过甚徒惹疯癫上身。”权恩非扬声长笑,随意地坐到了另一把太师椅上,毫无风度地翘腿坐了起来。
“阿姐,若想要这证据烂在恩非手里,条件很简单,放权予我,让我成为权氏掌权之人。怎么样,条件是不是特别简单呢?”
“你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杀你吗?”权恩乐站起来,怒目看他。
“恩非在心底认定与权氏分割那一刻,就知晓权氏并非我可以全身心依赖之所,是以恩非并没有笃定阿姐不会对恩非起杀心,自然而然,恩非也留有后手。倘若阿姐不怕权氏倾颓,恩非自然死也无所谓,偌大家族同恩非陪葬,是恩非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