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晨(97)
来偷偷告状却不提供任何证据,只想着靠言语就让她相信,看来这长宁公主是觉得自己很好糊弄吧。
长宁公主讪讪一笑,“这,娘娘说的是,安王与相王,毕竟也是我的叔叔和弟弟,我自然不会来诬告。”
“娘娘应知,出嫁的公主们闲时会聚在一起说说话,除了六妹远嫁胡哧外,我们五个姐妹都是轮流设宴的。几天前,轮到四妹益昌了,我们便一起去了她那儿。益昌跟安王家的新川县主玩的好,所以那天也一道邀请了她过去。我一贯有个午睡的习惯,那日午后,我就在益昌的府内随便找个地方歇息,却不料还未合眼,就听见益昌跟新川在说悄悄话。”
“新川说,近日她父亲跟相王来往密切,总是让她有些不安。益昌便问,都是叔侄,说说话有什么好不安的。结果新川支吾了一会儿,便道,他父亲跟相王是怀疑太上皇的病情有疑,且当今天子得位不正!”
柳絮儿听得这话就是眉头一跳,死命压住自己抬头的冲动,却听见夏灵语气平平地问长宁公主道:“本宫记得,安王家的新川才十三?益昌却已经十九了,且益昌嫁人也才三年,此前她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新川好像也并不常入宫,如何会跟新川交好呢?况,十三岁的小孩子,就确定她说的是实话吗?”
长宁公主忙解释道:“新川的母亲,安王妃跟益昌的母亲,淑太妃是一家的姐妹,所以益昌和新川本来就熟,再加上益昌出嫁后这几年,常带着新川出入各种宴会,所以新川对她也很是依赖。娘娘不知,新川虽然年纪小,但向来稳重内敛,虽不爱说话有些闷,但从不说假话的!”
“哦,她不说假话,所以姐姐已经相信了她的话,确信了如今的圣上是得位不正了吗?”夏灵这话虽然说得慢但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长宁当即就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如今的皇后的确已经与她当初刚嫁来时大不一样了。
“自然不是,娘娘误解了!”长宁觉得自己的额头好像冒出了些汗,但也不敢去擦,“新川说的话也是重复她父亲安王的言语罢了,安王这话根本就是胡说!我怎么会相信呢?!”
“只是安王到底是主管着宗正寺,若是他真的想挑起些什么事端,终究还是会给整个宗室带来不安。当然为了验证新川的话,我也还去调查了下,娘娘也清楚,我母亲原是贤太妃宫里的,所以在贤太妃那里还是有些关系的,就听闻,贤太妃好像跟相王说过,当初父皇当时病重,是因为跟圣上生了气,但太后娘娘却对外说是,先皇后惹怒了父皇,父皇这才病重的。于是贤太妃就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让相王跟安王确认一下。”
夏灵将手臂搭在凭几上,身体也略歪向一边,看着她道:“太上皇病重,的确是废后邓氏惹的祸端,此事宫内早已经宣明,不管是谁有疑,都该进宫来对质清楚!贤太妃若是有疑惑,本宫自会告明太后,让太后娘娘与贤太妃、安王、相王说个清楚!”
“是!”长宁公主应承道:“娘娘说的自然是极对的,但安王他们不选择进宫来问清楚,这不就摆明了有不臣之心吗?且相王的次序仅在圣上之下,所以我才如此担忧这事!”
夏灵点点头,“长宁姐姐有心了!”
长宁公主又犹豫道:“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哎,还是一并跟娘娘说了吧!安王他已经开始秘密召集宗室商议了,当然把我们这些女儿家排除了出去!昨日驸马跟我说,安王找过他了,说的正是此事,且与我猜测的不一样,安王属意的竟然是原睿王,父皇的长子!”
夏灵直起了身,终于严肃之色对长宁公主道:“本宫相信公主所言句句为实,想来驸马与公主一般,都是为了圣上好,才愿意把这些话坦诚相告。公主放心,此事我已经了解,会跟太后相说,太后必会有个处置!而公主与驸马的这份赤心,太后和圣上也都看的见,以后也必然不会亏待了二位!”
“如此就太好了!”长宁公主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太高兴了,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能帮上圣上的忙就太好了!”
夏灵笑的端庄。
长宁公主觉得自己也呆了不短的时间了,所以又奉承了几句便告辞出宫了。
路上,长宁的贴身侍女见主子心情不错,想着今日定是把事情办成了,只是她也一直有个疑惑,仗着自己是长宁长公主的心腹便直接问道:“公主为何不直接找太后娘娘说此事呢?如今孟氏一族得了大势,全靠着太后娘娘,可夏太尉一家还是看着不温不火的,除了夏太尉本人,就连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也还是在军中做个小官,可见皇后娘娘的势力并不大啊!公主您这么做真的能得到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