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162)
她隔着一道抄手游廊对他笑, 一张小圆脸笑得柔和又灿烂。
谢观讶然望她,用京城人喜欢的端方模样向她作揖。她轻轻一幅身, 转身提裙快步走开,脚步轻盈地朝季玉川奔去, 春风吹来她甜甜的一声“哥哥”。
她与季玉川说话时, 是对他完全不同的熟稔柔甜语气。
那是谢观第一次想得到她。彼时皆年少, 尚不知□□, 只想将她捆在身边,只想她的眼睛永远望着他, 还想听她一声声唤他“哥哥”。
谢观望着许愿的沈聆妤。她应当永远明媚灿烂, 而不是因为身残而落寞地眉眼低垂。他说:“就算你的腿一辈子也好不了也无妨。”
他紧接着又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你。别人有的你不会缺,别人能做的你也可以,没人能欺你嘲你。”
沈聆妤听着耳畔谢观的话,她唇角微扬, 没有立刻回应,仍旧仰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山顶上的月亮真的更近些。”
她伸出手来, 朝着月亮递去。
可是再近的月亮也摘不到。
沈聆妤收回手, 转过脸来对谢观柔柔一笑,她说:“我没有许愿右腿好起来。”
谢观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沈聆妤的腿。在她心里, 还有什么事情比她的腿更重要?他不能允许她还有憾事藏在心里。谢观立刻沉声问:“你求了什么?”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想这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太平安康。”
谢观整个人怔住。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沈聆妤脸上的表情,好似在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明显有些不信,还有一些觉得好笑和可气。
沈聆妤略弯腰,提起坛雅县主送来的月亮酒再倒一杯,双手捧给谢观,她眉眼弯弯:“陛下也入乡随俗许个愿望。”
谢观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伸手去接酒樽,他一抬头,将酒樽里的月亮酒尽数喝下,灌了一口的甜腻。
他睥着天幕之上的月亮,拿出君临天下的帝王威严命令:“孤要沈聆妤爱孤爱得发疯。”
沈聆妤呆了一下,才想起去捂谢观的嘴。
哪有这样不着调的帝王?
她用眼角的余光四看,去看周围侍者脸上的表情。歌舞不断,热热闹闹,她不切实际地在心里盼着谁也没听见谢观这么荒唐的许愿。
“你……”沈聆妤松了手,嗔嗔地瞪着谢观,闷声:“陛下这不是许愿,月亮神可不会接旨。”
她将脸转过去。
到了晚上,山上开始变冷,风也逐渐大了些,将沈聆妤的鬓发吹得柔乱。肩上一沉,她回头去看,看见谢观正将一件披风裹在她身上,他低垂着眉眼,仔细整理着披风,也没抬头,问:“冷不冷?”
沈聆妤摇头:“不冷。”
一点也不冷,还很暖和。
沈聆妤收回目光,遥望着倡狮石雕下的篝火,离得这般远,篝火的暖意却飘了来,吹得她身上暖融融。
又或者,她此时此刻感受到的温暖,并不是因为篝火。
巴兴修早就安排好了侍者在倡狮台之上搭了一个个帐篷,今晚留宿之用。时辰不早了,洞湘的子民手里举着火把,陆续下山归家。
而巴兴修安排了谢观一行人宿在倡狮台上。原先是顾虑着这些中原人体弱,爬上来不容易。如今看着中原皇后的腿,他更是庆幸这预先的计划。
“莘昊力!”巴兴修提声喊人,“让守卫多排查几遍。”
“是。放心,今天晚上侍卫十二人一队,每个时辰都有四队侍卫在山上巡逻,交接的时候也四队错开,绝对不会有疏漏。”莘昊力笑着打包票。
巴兴修点点头,又阴沉着脸色叹了口气。
他确实恨谢观的父亲,也确实的对向中原人俯首称臣十分不满。可是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考虑,知道如今不可以和中原皇帝交恶。中原皇帝此行,万万不能出半点纰漏,否则极易被当成起兵的借口。
巴兴修一想到谢观这次过来率领的十万铁蹄,心有余悸嘴角一抽一抽。
巴兴修站起身,从侍者手里拿来两杯酒,朝谢观走过去。
“陛下远道而来,巴兴修敬陛下。”
魏学海麻利地替谢观接了酒,又向小鞋子使眼色,小鞋子立刻取出事先备好的试毒银针。
巴兴修只能当看不见。
谢观却阻了小鞋子试毒,直接伸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巴兴修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陛下胆识过人!”
谢观饮了酒,未将酒樽递给魏学海伸过来的手。他垂眼看着手里的酒樽,说:“鸿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