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149)
谢观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端了一盆温水。他将帕子浸湿再拧干,给沈聆妤擦了擦脸。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一阵温暖的舒适从肌肤慢慢渗进身体里。沈聆妤心里亦跟着一暖。
当谢观拿走了帕子,沈聆妤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气,这是困得狠了。
谢观将铜盆放到一侧的桌上,熄灯上榻,他将沈聆妤抱在怀里。不多时,沈聆妤呼吸绵长,在他怀里睡着了。
谢观却没了睡意。
他想起之前秦元津的话。秦元津说沈聆妤左腿的伤时不时还会疼,可她右腿的旧伤早已痊愈,之所以至今没有知觉,病因难查。谢观记得秦元津最后说:“若实在查不出病因,也不排除心病。”
秦元津也说:“若真是心理阴影造成,治愈的机会更渺茫。”
谢观小心翼翼将胳膊从沈聆妤颈下拿回来,他悄声坐起身掀开被子,在沈聆妤的右腿上捏了一把,命令:“你听话,早点知道疼痛,孤下次轻点咬你。”
深夜寂寂无人回应,一条腿更没有张嘴。
床幔内光线昏暗,一片昏暗里,谢观盯着沈聆妤柔白的腿,弯下腰来,在刚刚捏了一把的地方再轻轻亲了一下。
纵使知晓她腿上没有知觉,不会将她扰醒。谢观的这个亲吻仍是极浅极浅。
·
云梦巷。
谢云坐在窗下,手里拿了一卷旧书在读。这书他已经读过许多遍,再次翻阅不过打发时间。许是因为这书读过许多遍,谢云本就心不在焉。书没有读多久,他便走了神。
他回忆起这两年的许多事情。这两年,丹娘带着他东躲西藏,换过七八个地方。尤其是头一年,每到一个地方藏身不久就要再换地方。赵帝也不知道是得了消息知道他活着,还是因为过于谨慎不想谢家人有漏网之鱼。头一年,官兵在京中搜查是极普遍的事情。
谢云本就体弱,再遭受全家被诛杀枉死的打击,气血攻心,一度病得起不来身。
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夜晚,官兵又一次照例搜查。丹娘带着他偷偷从后门逃走,换一个藏身之所。官兵不知怎么追了来,丹娘派丫鬟小厮尽量去支开人。他病得厉害行路艰难,是丹娘背着他走过那条昏暗漫长的小巷。
他也不会忘记,他烧得连气息都浅了,整个人好像置身在火炉里。丹娘凿了冰,将浴桶里放满了冰块,她抱着他坐在冰块之中。谢云退了烧,对她摇头哑声:“你疯了?这么冰对女子身体不好!”
丹娘眉眼嫣然,喟然般低声:“我也觉得我疯了……”
谢云更会记得,那一日是母亲的生辰。他想回一趟谢家,纵使那里已经一片狼藉。丹娘说好,陪他回去。可是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官兵。丹娘将他藏在角落,谈笑风生地与那几个官兵打情骂俏,支他们走。他在暗处盯着那个官兵的手在丹娘腰上捏来捏去。
丹娘哄走了那些人,赶来找谢云,见谢云脸色苍白,唇上咬出了血痕。她娇媚一笑:“别生气,下回我把他的手砍下来。”
她这样说,竟真的做到了。不久之后,就将那个对她不老实的官兵的手砍了下来,拿来逗他。
也是从那一日起,他开始吃饭吃药积极治疗,也不再想着往外乱闯。不想再以病弱之躯连累丹娘。
院子里,小芙站在木梯上,正在摘枝头的槐花。她一回头,从开着的窗扇看见谢云。小芙呆呆看了一会儿,一时恍惚,脚步一滑从木梯滑下来,“哎呦”一声摔倒。
谢云回过神,起身走到院子里,将她扶起。
“摔疼了没有?”谢云问。
小芙偷偷瞥着谢云收回去的手,摇头说没事。
“这是做什么?”谢云望向洒了一地的槐花。
“想着给郎君做槐花饼的,没想到这一摔都洒了,我再重新摘!”
“别摘了。”谢云道,“站这么高也不知道从外面看是不是显眼,小心为上。”
谢云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小芙目光闪烁,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忿。若不是丹娘故意隐瞒谢云,谢云此刻已经兄弟团聚,哪里还会被困在这里担惊受怕被官府抓到?
小芙心一横,突然说:“郎君是不是非常信任丹娘?”
谢云停下脚步,于门口转身,微笑着望向小芙。他没有说话,眉宇间的浅笑说明了一切。他怎么可能不信任丹娘?一个几次三番舍命相救的人,他如何狼心狗肺才会不信她?
小芙突然又心虚了。她把要说的真相暂时先压一压,说起另一个真相:“丹娘给你下过催情散!她……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