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失踪后他权倾朝野了(107)
也是为了让后宫上下嘴严,忘记这桩旧事。
时过境迁,多年以后在嬷嬷们的口中,为了爱人悲惨赴死和被欺辱到死的舒美人齐才人,只留下了匆匆一笔恶名。
姜秉儿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她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揣测羞愧。
小姑娘坐起身,被子跟着膨起。
云溪奉刚暖和了半截的小腹又飕飕凉了下去。
他无奈,跟着坐起身,顺手给睡不着的姜秉儿赛了一个软枕靠在后背。
姜秉儿抱着被子,神情无比沉重。
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从宫嬷嬷口中得知的两个人,和云溪奉口中人截然不同。
她有些怕这些就是真相,残忍而无情。
“……真的吗?你是听谁说的?”
云溪奉见小姑娘这会儿已经意气消沉到说话都有气无力,沉默片刻,还是告诉了她真相。
“我在那一次殿考上。”
“阿爷得赏,入宫赴宴。”
不足十四岁的少年郎第一次殿考,就遭遇了一场让他开始认真审视帝王的冲击。
而阿爷在宫宴所见所闻,更是让他彻骨心寒。
这就是他曾经想要励志报效的君王。
云溪奉亲身经历,云太傅亲眼所见,那这凄惨无比的真相,就真的是让人痛心的真相了。
姜秉儿鼻尖发酸。她也说不好自己在难过些什么。那是多年前的旧事,或许那两位惨遭命运玩弄的姑娘早已转世投胎,但是这么赤裸裸的恶意,被玩弄的命运,实在是让她气都喘不匀了。
这一刻她到希望宫嬷嬷说的在冷宫有人唱歌跳舞是真的。起码还能见一见她们。但转念一想,或许她们化身为鬼,也不愿留在这肮脏的禁宫之中吧。
这一刻,自小接触到皇权君王至高无上的信念,被颠覆了。
“怎么可以这样……”她气得有些咬牙切齿,“就算是帝王,也不该这般轻贱人命,剥夺他人的终身啊。”
云溪奉嘴角牵了牵,眼神沉甸甸地。
“他就是那般的帝王。双手鲜血淋淋,负罪累累。”
姜秉儿揉了揉鼻尖,努力将那股子酸意揉了回去,听到云溪奉的话,她有些诧异地侧过头看他。
姜秉儿其实还好,她是长在商贾之家,还没有太多臣为君死的理念。但是云溪奉不同。他长在太傅府,自幼和太子相识,与皇室往来,本该是最靠近皇权的人,怎么也会说出这般蔑视甚至斥责先帝的话?
“先帝……还做过什么吗?”
姜秉儿小心翼翼地问。
问题刚问出口,姜秉儿就愣住了,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歉疚又急切地看着云溪奉。
她忘了。
忘了云家满门几十口的人命。
那是发生在六七年前的惨案了。那也曾是先帝手上沾满云家人鲜血的罪证。
“我忘了!”姜秉儿立刻反手去捂云溪奉的嘴。
“你不要说!”
云溪奉下意识地垂眸。
她的手反过来捂着他的嘴,倒是丝毫不顾及刚刚才捂了自己的嘴。
他沉默片刻,没做声。
姜秉儿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飞快移开视线,再悄咪咪看一眼。
似乎……似乎没有陷入苦闷之中。
云家啊。那满门上下的鲜活人命,除了不在府中的三夫人,只剩下云溪奉等一些年幼的孩童,外加一只老年乌龟。
如此想来,云家和先帝之间说得上是血海深仇。
姜秉儿缓缓松开了手。
她有些不自在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什么在那沉甸甸的过往面前,都是苍白的。
“我没事。”
云溪奉怕姜秉儿忧心她,捉过她的手揉了揉。
她手掌有些肉,捏上去软软的。
“我亲手报仇了。”
他语气几乎算得上松快。
姜秉儿一愣。
亲手报仇?
她回忆起新帝登基之前的事情。
百姓只知道先帝忽然病中,由太子监国。
太子监国一年有余,先帝病不见好,太子拿出先帝的退位诏书,在朝臣的簇拥下顺理成章登基。
而后一年,就是在云溪奉被封大将军入京的时候,丧钟敲响,先帝驾崩,百姓为先帝服丧。
是……云溪奉亲手杀了先帝吗?
她诧异地几乎不会呼吸了。
那可是先帝。旁的不说,太子……新帝能坐视不理吗?
云溪奉抬手遮住了姜秉儿的眼睛。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所以不要问。”
她若是问,云溪奉就会答。
只是此事牵连甚广,云氏一族也是因此殒命。他不希望姜秉儿知道。
或者说起码现在不要知道。
姜秉儿眨巴着眼睛,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不问了。
再问下去可能就涉及到一些宫闱内的事,先帝与高官之间的事了。不是她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