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男人都挂了(31)
但是石太傅所言也并不能完全略过,楚王竟敢偷偷开互市。互市,如此事关重要的事情,楚王竟然不上告天子,擅自主张,实在可恶,桓远想,得好好想想是小惩大诫还是……
正想着,杜沅安就到了殿外求见了。
桓远自是没有功夫搭理她,也不要杜沅安进来,直接对宫人道:“贵嫔夫人要做什么,你替朕问来便是,想来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杜沅安在殿外知道自己触了大大的霉头,心里直呼此次怕是出不了宫,但是还是对宫人道:“还是劳烦禀告陛下,贵嫔夫人、成淑仪和贺淑媛三人欲去安平王府访圣医,望陛下恩准。”
桓远打发了杜沅安,继续想石太傅的话,猛地想起帝后大婚宴礼之上的事来。桓越绝对是个祸端,留不得!但留不得什么,留不得命还是留不住名,桓远得抽空去会一会皇太后,探探她的心思。
桓远在太极殿上,接受诸位王公贵臣的朝拜。桓远当时力排众议,非要纳卫国长帝姬为大周国皇后,如今这些反对声音的主人却在祝贺桓远得正妻,大周得国母。桓远不由得勾起嘴角,享受着惬意,脸上也露出得意。
石太傅见桓远面有洋洋之色,便吆喝众人,为陛下祝酒。王公大臣举杯碰盏,好不快活,太极殿里充满了醉生梦死的笑语。
桓越不能饮酒,次次宴会都是以茶代酒,冷眼瞧着众人借酒发疯的丑态,心里觉得无聊,抬着眉毛,慢慢饮茶。空气里有醉的酒的味道,也有臭的人的味道,更有恶心的谄媚的味道。
终于她这个不愿献丑的人被注意到了。
石太傅看见桓越一脸轻蔑地瞧着众人,她以为她很是清高吗?石太傅心里不爽。自己年过六十还需如此卖力地参宴,桓越不过是因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就能年纪轻轻而不饮一杯,石太傅心里不平衡了。
他戳一戳自己的干儿子——常中书监,对他耳语了几句,便心满意足地冲桓越笑笑。
桓越察觉到了石太傅的恶意,心里嘀咕,这老头的,又在搞什么,但是没放在心上,继续对穆桦道:“你一会悄悄出去,看看佑安还好吗?帝后大婚,佑安这几日心里都不痛快,定是触景生情。悄悄问问阿离便可,不要打扰佑安。最近准备帝后大典实在是过于忙乱,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刚刚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穆桦点点头,便出殿去了。
常中书监站起来,到桓远面前先稽拜,后吟唱道:“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物其旨矣,维其偕矣!物其有矣,维其时矣!(祝酒词,盛赞主人的厚待)”
吟唱完毕,众人举杯同敬最高位上的主人。
常中书监见大家都一饮而尽,便道:“帝后大婚是大周的吉事,是陛下的喜事,安平王殿下岂能以茶代酒,属实不敬!”
桓越起身微拜桓远,道:“本王不胜酒力,幸得天子垂怜,从不饮酒醴,常氏有何异议?”
常中书监抬头望陛下,陛下仿佛在看戏,毫不关心,也不想说话,常中书监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了。
石太傅见干儿子有些气焰不足,起身道,“殿下方才说‘从不饮酒’,此言差矣,先帝五十大寿之时,殿下可是连饮三杯,祝贺先帝呢!”
桓远听此,一下子兴趣起来了,站起来。
众人皆跪。
桓远走到桓越面前,轻轻道:“适才,常中书监所诵篇目乃是《诗经·小雅·鱼丽》。选的篇目不好,朕是大婚,应选《国风·周南·樛木》才对。常中书监,你来吟诵。”
常中书监见自己方占了上风,极力大声吟诵:“南有樛(jiū)木,葛藟(lěi)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suí)之。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桓远等到常中书监诵毕,拊掌问桓越:“安平王,现在可饮了吗?”
桓越跪着,垂着头,心里实在是很不爽,于是道:“当年先帝五十寿礼,臣也曾亲诵《诗经·小雅·天保》,但不止于此,臣还有三句寿词。如今,臣也要诵三句祝词献陛下。”
桓远笑道,“安平王有心,起来回话。”
桓越站起来,抬头对视上桓远的双眼,桓远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屈服,没有看到不甘,只是看到一丝胜券在握。
桓越微微一笑,大声道:“臣有三祝,一祝谢父恩,君为兄长,该为几祝?”
桓远听此,大感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半祝即可。”
桓越继续喊道:“臣有三祝,二祝颂父功,君为新皇,该为几祝?”
桓远不敢接话,他才登位三年,岂能与父皇十八年的功绩相提并论。要是接了这一祝,岂不是说自己比肩先帝,传出去,岂不是天下人耻笑。于是怒而视石太傅,都是他干的好事,自己本来不想掺和进来,桓越不喝便不喝,他们非要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