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男人都挂了(19)
奴儿听出来桓远影射顾东昭行为可疑,正思量时,沈佑安又叫喊道:“我也去!上次你们一群人就不带我玩,这次我非拔得头筹,压你们一头不可。”
“现下你是撵不上他们了,他们往盛乐的猎场去了,不如随我们上山看雪景罢。”
奴儿离开炉边,吊起来一块帘子,坐在亭边的栏杆上盯着雪景愣愣出神。以前在建康是看不见这么大的雪景。外面自然到处都落着雪,把天映得煞白的,雪片又厚又重,地上堆了数寸,府里的人都着急扫雪去了。这里的雪是件厚袍子,盖得地上不留缝隙。建康的雪倒像一件轻纱衣,稍不留神,就露出了黑乎乎的一角。
她一想到建康,就想回去。可是,回去又如何呢?过得还不一定有现在如意,现在还有顾东昭护着她。如今自己狼狈至极,真是恨死这个北周太子了。更可恨的是她再恨,他还是荣光无上,心下凄凉,客居他乡,竟是这般。往日里她吟诗总是不明白其中思乡的哀愁,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才品出千回百转的滋味来,征征的,不觉泪滴到手上,急忙掏出手帕拭去,扭头便看见桓远在不远处望着她。
奴儿只觉躯干一凉,胃痛了起来。
“奴儿姑娘,你身体不适吗?”桓远见奴儿神情楚然,过来问道。
“殿下,奴婢身体无恙,先行告退。”奴儿说着就要往内室里去。
桓远伸手拦着她的去路,道:“我的腰牌不见了,怕是丢在府里了,还望姑娘助我。”
沈佑安左一脚,右一脚踢开山路两旁的石头,“桓远怎么去了如此久还不回来,你我还是不要等他了,我们赶紧上山。若是迟了,下山的时候晚了,山路上的雪又是要结冰的。你摔倒了,奴儿媎媎还要心疼的。”
顾东昭道:“多谢姑娘关心。我们再等上一等。单落下殿下总归不妥,他若滑倒了,我们也有个照应。”
“哼,嚷嚷着上山的是他,急忙忙回去寻东西的又是他,左不过是府里的事情绊住他了,平日里他也老是如此,常常就没影了。我们俩赶紧上山去吧,再说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摔不到他的。他一走,身边的人都跟着走了,独留我俩上山,谁又照应我们呢?”
顾东昭只得随着沈佑安继续往山上去。
奴儿思量,定是桓远跑的时候腰牌才掉落的,便循着回廊找,忽而瞧见那廊外的雪地上有一点红,伸手拨开,果然是一只腰牌。北周人多用金腰饰,用五彩宝石点缀,少用玉石,没想到桓远丢的竟是单用乳色脂玉制成的。她摩挲着白玉,细腻温润的过去都涌现出来。深春的晚风,轻吹她的躯体,拂走她的薄汗。庭院里笑声不断,乱糟糟涌入她的耳朵里。
桓远望见她握着自己的腰牌暗暗出神,便也没有唤她,只是慢慢走过去。
“要是合你心意,你拿去便是。”桓远轻轻道。
奴儿一惊,被回想甩出,颔首到:“公子,无功不受禄。”说罢递出腰牌。
“物以人益美,好的东西该配给懂其美的人。我是赏不出这玉石的妙,只不过陛下推行汉制,不得不戴上这玉石罢了。”
“为事所累,没想到殿下也逃不过。”奴儿见他难得说几句正经话,不由感叹。
“世人皆为累,我不过也是众生之一,必是在劫难逃。”桓远不由感慨。“多谢姑娘帮我寻腰牌,雪天寒冷,姑娘也回亭子暖和一下身子吧。姑娘不知这北风的厉害,染了寒症,冬日里是难好的。”
奴儿终究是小孩脾性,打趣道,“若是真如殿下所说,染上风寒,怕是什么时候都难好。”
桓远也没想到她竟有胆量打趣他,笑道:“这倒是我的不对了。”
奴儿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圣医好不容易早起一回,准备净手吃晨食,就听见回廊上塔巴塔巴的响声,就知道穆桦又来了,便速速擦了手,踢掉鞋子,窜回被褥装睡。
“圣医,圣医。”穆桦走到床头轻唤她,见圣医不为所动,便道,“圣医净手的水还是温的,想必是在装睡。”
圣医只得爬起来,准备胖捶穆桦,却见阿离也在,喊道:“阿离,你一定是接我回沈府的!快带我离开!”
阿离笑道,“圣医在此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了。阿离怎好带您回去,我们府里可没这么热闹!穆大人看圣医最近烦躁,特地让我过来讲趣事为您解闷呢。”
“哦?什么趣事?”
阿离坐在床榻上,道:“圣医且听我讲!”
阿离对奴儿说:“往日只是听我家小媎说你这如何如何,今个来了才知道什么样,外面看起来和平常我们的屋子没有甚么不同,进来了才别有洞天呢!奴儿姑娘这屋子倒是别致,比我家小媎的屋子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