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127)
“备水,过来给我身上擦擦。”萧矜吩咐。
陈岸应了一身,转身去准备水。陆书瑾见状在边上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回到自己书桌前,顺手将药给熬上。
她忽而感觉自己之前可能会错了意。
由于陆书瑾之前并没有扮成男子的经验,且本身与男子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从小到大基本也只与几个表哥表弟有过寥寥几面而已,来了学府之后一直有意去学习男子之间的相处。先前见萧矜对她举止??x?亲密,甚至还给她暖脚,与季朔廷整日也是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她还以为男子之间如此算是正常行为。
但从昨晚给萧矜喂药和方才提出要给他擦身子,萧矜的神色却浮现别扭尴尬来看,他似乎一直都将与人相处之间的边界把握得很好,是她闹不明白搞不清楚,一不小心就会越界。
好难啊。陆书瑾在心中埋怨,扮成男子当真是不容易。
陈岸端了水进来,将门一关,在屏风的另一头忙活。陆书瑾听到水声,将目光从药罐上移开,转头看向屏风。
那边的光将软塌上的影子投在屏风上,萧矜坐着陈岸站着,两人的影子几乎交叠在一起,陈岸一边小心地给他擦着身子一边说话,萧矜则是声音低低的回应着。
如此一看,这距离和动作确实是亲密的很,陆书瑾收回目光不再看。
“少爷,这本书你都看一个月了,还没看完吗?”陈岸疑惑问。
“晦涩难懂,须得慢慢看。”萧矜回道。
陆书瑾听到之后,思绪不经意就偏了,想起刚进门的时候看见萧矜捧着俏寡妇读,那陈岸所问必定也是这一本。
她不大明白,一本艳情话本有何晦涩难懂,难不成萧矜已经到了读书识字都困难的地步了?
天黑下来,陆书瑾点了灯,坐在边上开始看书。另一头陈岸费劲地帮萧矜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上完药之后就退出了房间,房中又只剩下两个人。
“平日我在舍房你不理我也就罢了,现在我都受伤了,你也不来跟我说说话。”萧矜突然扬声说。
房中没有其他人,陆书瑾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于是放下书起身绕过屏风,就看见他换了身宽松雪白的棉质长袍,衣襟的扣子也只系了几个,露出白皙的锁骨来。长发刚洗过,擦得半干乌黑顺亮地披在身上,尚是湿润的发尾耷拉在衣袍上,留下点点湿痕。
俊俏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对她道:“我今日一整天都在房中,你不在,很无趣。”
陆书瑾顿了顿,抬步走到他面前,问道:“这样的伤约莫多久才能恢复?”
萧矜道:“起码要不能动弹个四五日才行。”
“那也没多久。”陆书瑾找了处地方坐下来,将话题一转,问:“你在云城装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十多年,为何突然动手查官银之事?”
萧矜勾了下唇角,如今已经是把陆书瑾当自己人,并不避讳那些问题,答道:“萧家是何行动与朝廷风向息息相关,朝政瞬息万变,萧家就应其万变……”
他说了一般,忽而停了停,看着陆书瑾的眼睛,“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陆书瑾心想,我可不是连话本都觉得晦涩难懂的人,她点点头。
萧矜想起往事,笑了笑说:“其实我母亲刚过世那会儿,我爹是想带我去京城的,但我叔伯堂亲皆在京城,每回聚在一起我都要被堂表亲嘲笑,我自不乐意去京城当个纨绔,还是在云城逍遥自在。”
陆书瑾突然问:“那过年的时候岂不是很热闹?”
萧矜怔了怔,他似乎在陆书瑾的神色里看到了好奇和向往,她约莫也是喜欢热闹的春节,只不过从来没有体会过罢了。
他皱起眉毛,一脸烦躁地说:“热闹什么啊,吵死了,就是一些大人们自顾自闲聊喝酒,孩子们相互攀比吵架的日子,没什么特殊的。”
陆书瑾没说话。
萧矜又说:“不过云城的春节是很热闹的,有趣的地方也很多,你今年留在云城过年,我会带着你玩个遍。”
陆书瑾的眉眼明显可见地攀上了欢喜,她笑弯了眼睛。
萧矜见她笑起来,姿态才放松了些,随口与她说起了云城好玩的地方。
陆书瑾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知道萧矜说累了,起了困意,两人才各自歇息。
这几日,陆书瑾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答应蒋宿去参加神女游街。
蒋宿对她颇为殷勤,虽然嘴上再没提过此事,但总是用一种充满期盼的目光盯着她看,又是喊她一起吃饭,又是给她带一些外头街上的零食,话里话外都是夸赞她的话。
这日下学后,陆书瑾喊住了蒋宿,问道:“我能问问你为何一定要我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