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77)
“你虽然不曾告诉过我,但当初你定有你的苦衷,孟老亦有他的追求。他能将你教的如此出色,他肯定是个绝世大好人!他知你时刻惦念他,说不定此刻正在天上与他的棋友吹嘘,我徒儿如今可还想着我呐!”
温琢略微泛红的眼眶弯出了一抹笑意,
“公主,你总是懂得如何安慰人。”
她贴在他胸前,摇摇头,
“我只是懂如何安慰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要如何让袁照吐出当年真相?不过你既来了,定已想好万全之策,我相信你。”
“嗯,那我们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向司狱内院走去。
袁照因得了她的“特殊关照”,被她下命单独关在瀛州司狱内的地牢中,门外派姜临亲兵把守。虽然她这个表兄,有时颇为莫名其妙,但在大是大非上,总还是靠谱。
银铠卫看她亲临,纷纷跪地见礼,
“见过公主。”
“平身。本宫要亲问些案情细节,你们守在牢外,不必与本宫同进,将钥匙交给本宫便可。”
为首的银铠卫忙将钥匙从腰间取出,递给她身后的温琢,顺从地退至一旁。
地牢不如西北户外干燥,常年阴暗少阳,泛着水气与木头交融糜烂之味。
此处并无其他要犯,仅袁照一人,他此时被铁链绑住了手脚与脖颈,铁链另一头皆钉死在石墙之上,这让他虽有余地活动,却始终被牵扯在铁链半径的范围内,就如同他的所作所为,虽无恶不作,却也不敢让风声吹出西北。
风声呼啸,铁链叮咚,皆宛若厉鬼哀鸣。当她迈进袁照牢中的那瞬,袁照顿时安静下来,只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懒懒一笑,声如珠玉落地,清脆利落,
“袁大人,别来无恙。”
“公主倒是无恙,可你看看我!”
他横眉怒视,举起手中十几斤重的铁链,
“臣落得如此地步,还都是拜您所赐。”
“拜本宫所赐?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云怀月无畏直视他凶戾的神情,容色冷静,虽随意穿着布衣,却散发出一种不可逾越的傲气。
袁照嗤笑一声,面上未见半分愧色,
“是咎由自取,还是罪有应得,都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他抬头眯起双眼,借狱中昏暗的光线睨向她身后的温琢,
“若非被他算计,那夜之事,将会是另一个面貌。公主死于盗匪,臣府上也遭难,何至沦落在这地牢之中。想不到公主府中竟卧虎藏龙,区区奴仆,竟能向姜临通风报信,谁人不知姜临一贯桀骜,一般人怕是连姜府的府门都进不去,更何况见他一面。”
“知府大人多虑了,臣未敢离开袁府附近半步,更何谈踏入皇亲府门。只是不才,将袁府内形势在酒楼如玩笑般略透露一二罢了。另外,入你府中,趁机将诸位弓箭手的弓弦割破,一拉即断,逼得袁大人不得不动用私库中的弩/箭,也是臣做的好事。下辈子袁大人再要在家中设防,莫要如此蠢笨,顾外不顾内,给臣可乘之机。”
温琢虽和颜悦色,但语句中的讥讽显而易见,激的袁照面目狰狞。
“你!哼,我行辑盗之名,名正言顺,自认并无破绽。”
“袁大人,臣只是实话实说,您先莫动气。公主在你府上做客,她还未出,无论你为何命官兵围起府邸,于臣或姜小将军而言,都是对她不利之事,不是吗?”
袁照将矛头又转向云怀月,道,
“哼,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王勉与杏儿不过是过目即忘之人,公主为何因一出戏词,便要追查至今。”
“你究竟做了多少恶事,你心下清楚。本宫追查之事,并非只因她夫妇二人。”
“哦?杏儿她究竟给了你什么?”
“袁大人这么想知道,那不如把戚夫人的证词给大人过目吧。”
她与温琢对视一眼,温琢心下了然,将供词拿至离袁照近在咫尺的手边,他刚伸手去抢,却在毫厘之处,被腕上铁链扼住。
他自觉被戏弄,眼中愤怒之色更甚,低声吼道,
“你这是何意?”
温琢逆光而立,言语淡漠,
“大人不过被关在牢中两日,便忘了为人臣子,该如何接公主之物了吗?也是,如若记得,也做不出这些悖逆之事。”
“你!”
他虽咬牙切齿,形色愤恨,却也只得端正跪好,双手呈上。
温琢眼中不屑,将那证词丢入他掌中。
他忙牢牢攥住,即刻看起来,边看边唾骂戚芷璃,
“呸,这女人当真歹毒,我当初还当她是真心倾慕我,没想到她竟如此对待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妇道人家,竟暗中探查我朝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