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251)
温琢接过,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抬眼便见她望着他道,
“我将濯寒一同放入母亲的皇陵之中了。”
“不将她……与你父皇合葬吗?”
她摇了摇头。
“那可不是她所愿。”
“不如去映水斋坐坐吧,你如今拿着蘅芜玉佩,却从没吃过那儿的任何茶点,当真不像一个合格的主人。”
她撇了撇嘴,道,
“如今这天下都是我的,何谈一个区区映水斋。不过你说的是,我们不妨去那处坐坐。”
车舆停在映水斋门前,温琢先一步下车扶她,引着她入内。
她穿过水上浮桥,却见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呜呜,殿下!哦不,该叫陛下才是!”
她眼中平静的光一点一点亮起,在皇陵处强忍下去的泪水,终落了两行,
“大李!小马!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
她竟然在此处见到了她往日身旁随行的众人。
她还以为,他们皆死于那个被张素瑛伏击的清晨。
她转头望向温琢,见他正含笑望着自己,惊喜道,
“是你?你怎么做到的?”
“臣只知道,张素瑛当庭宣布遗诏之后,定不会任由你活着来寻她的证据。所以定会在你出宫后,想办法对你动手。”
“恰巧邱叔前些时日的字条中,有谈及她与京畿巡防来往密切,臣便设了这样一计。”
“所以,是你安排的人,在入宫前对我动手?”
他点点头,目露歉意,
“臣没告诉你,是怕你届时装得不像,若是演砸了,后面可就不好扯出京畿巡防之事。”
“他们很有分寸的,不会伤及要害,只是封了穴道,休息几日,便又如初了。”
“那,那满地的血是怎么回事?”
云怀月讶异道。
“是猪血!”
邱叔捧着一盒子点心笑眯眯地出现。
“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都是自己人,不必讲这么多虚礼。”
“小主人命我连夜宰了好几头猪,本来映水斋散客就不多,平日只招待贵客,那几日啊,不知做了多少份梅菜肉酥饼。呐,这食盒里也有一小份,陛下带回去尝尝。”
“邱叔,我早就将蘅芜玉佩赠给她了,她才是此处的主人。”
邱叔一拍脑袋,
“对对对,瞧老奴,这不是老糊涂了嘛!”
而后,他盯着云怀月,张了张口,又挠了挠头。
云怀月一边瞧着食盒中的点心,一边道,
“您想说什么便说吧,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陛下,什么时候对,对我家公子负责啊?”
“就是啊陛下,什么时候对温公子负责啊?他都在咱们府上住那么久了!”
“哎呀,合该你们什么事!”
“陛下的婚事,那就是天下的婚事!”
云怀月与温琢对视一眼,又赶忙避开,脸颊悉数透着绯红。
温琢拉起她,在众人起哄之下,脸越烧越热,
“先帝刚逝,她如今......还考虑不得这个。邱叔,我们,我们先走了。”
说罢,逃也似地带她奔向马车。
她坐在车舆之上气喘吁吁,刚欲开口,却被他打断道,
“哪有你为我负责的道理,就算是负责,也得是我来......”
她眨眨眼笑道,
“为何不是一同负责?我们的未来,本就该一同负责。”
“三年,三年丧期之后,我们......我们成婚吧。”
温琢斟酌一番,郑重开口道。
“不行。”
他愣了一愣,有些颓然,
“你不愿......”
“哪有这般简单的求亲啊?就在这车與中?”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的目光倏然亮起,流露出难掩的喜悦之情,眼角眉梢都透着心花怒放。
“我,我知道了!你,你,你愿意就好。”
她弯了弯眼睛,揶揄道,
“想不到一贯云淡风轻的温大人,竟也有这般局促的时候。”
他把目光移向窗外,透进来的风吹散了些面上的烫热,
“臣再带你去个地方,不过这回,不必下车。”
马车徐徐前行,来到书院前街,科举开考的布告前熙熙攘攘。
她瞧见了一些书院中的熟面孔,
“哇,殿下真的做到了!咱们也能科举了!”
亦看到了些生面孔,
“我今日回家就要告诉爹爹,女子读书也是有用的!”
“就是!与其供着我弟弟那个笨脑子,不如让我也一同念书去!”
但总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难不成你们都想像她那般,二十好几了,还嫁不出去吗?还不如我呢,与我家夫君青梅竹马,举案齐眉。”
来人正是礼部齐尚书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