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217)
那么陛下,又是如何瞒过他的眼睛,并未食下醉梦的?
且那天叶太医的反应也并非作假啊。
芳缨微微叹了口气,答得模棱两可,
“总之,陛下如今尚且无恙,公主还是全心做自己的事情吧。”
她见芳缨仍不愿多言,问道,
“虎符如今在何处?”
“您应该明白,能名正言顺调用虎符的,除了陛下,便只有太子。”
她闻言,当即双臂一伸,摊在了桌面上,哀道,
“陛下啊陛下,您可真会为我出难题。”
她走时兴致勃勃,回府时却兴致缺缺,随口问下人道,
“邱叔那边,近日可有递消息进来?”
“回殿下,有!不过今日悉数被温公子要去了。”
“怎么这人闲不住似的,一醒来便给自己寻事做。”
她小声嘟囔着,向温琢房间走去。
温琢听着自外间传来的脚步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被面上摊着的字条。
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慌忙将纸条一兜,尽数塞进了被褥中,然后端出一副闭目养神,刚悠悠转醒之态,徐徐开口问道,
“回来了?”
他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困倦,若非一张字条自被褥中飘飘然滑落,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地上,她怕是要信以为真,他当真在好好休息。
二人目光皆盯着那张静静躺在地面的字条。
她向前几步,随手捡起,又抬眼看向他。
他正如初次做错事的孩童一般,无措地看着她,清隽的面容染上一丝薄红。
“我,我这几日睡得太多了,实在是睡不着,想给自己寻些事做,不是,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他盯着被褥,结结巴巴开口。
“若真有要事,我又不会不与你说。”
她坐在床前,故意绷着脸道,
“叶岚风都说了,你现在要少劳心,要静养,你自己偷偷摸摸地找事做,若是好不起来,我唯你是问。”
她手摊在他面前,眼含笑意,斜睨着他挑衅道,
“拿来。”
忽如其来的一股力道,引着她向前倾身。
“哎!”
她惊呼一声,霎时,他的面容便放大数倍,近在咫尺。
原是他伸出手,却未将那些字条给她,而是将她一把拉过,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她被他盯得窘迫,闭上眼睛,抿了抿唇。
却听他喋喋说道,
“你眼下一片乌青,额头上还冒了三两个红包,想来是这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也没按时用膳,看来你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闭眼抿唇做什么?这是心虚了?”
“你......”
原本心中暗自期待的事情并未发生,她有些羞恼,睁眼便对上了他略带狡黠得双眸。
“你别得意......呀。”
他的柔软飞快掠过她的双唇,如蝴蝶在无波的湖上掀起涟漪,她有些意外,不由得惊呼出声,而后怔愣地盯着他。
“别数落我了,让我替你做些事吧。”
他浅浅笑道,
“你也不是铁打的,也会疲累,而且人忙起来,总会有所重心,不能事事周全。”
“你胡说,我这人周全得很!”
她闻言突然昂起脸来,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哦?那你可留意这些时日东宫的动向?”
温琢反问道。
“没,没有。”
她泄了气,心有不甘地嘟了嘟嘴。
他将字条拿出,从中略筛出几张递给她,
“我们这些时日忙碌,张素瑛倒也没闲着。”
她闻言接过字条,一一阅览,有些疑惑道,
“她这是做什么?”
“在筹备,甚至是意图复刻,当年陛下做过的事情。”
他看着那些字条,眸中有些不屑,
“当年陛下登基前,除了朝中日常事务,另做了几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借神喻天象;肃朝堂风气;平百姓灾难;慑不忿之心。”
“咱们这位太子妃,当真是只学其表,不学其里。”
他捏出其中一张字条,上书——
京城街巷传言,一百姓捡到一满是珍宝的箱子。
开箱后,云雾缭绕,珠宝中掩着一块木牌,刻着“凤栖梧桐,瑶瑛逐流”。
云怀月冷笑道,
“她倒是会为自己谋算。”
温琢若有所思道,
“可她是否想过,百姓并非只因天象,而对陛下心生敬畏。更多的,是因她摄政多年来实打实的政绩。”
“张素瑛身后虽有联系紧密的朝臣,但那些朝臣所支持的,是东宫太子,而不是她。”
“我瞧着如今梅姐姐与太子哥哥的关系,都比她与太子哥哥要好上三分。”
云怀月补充道,而后有些沮丧,
“太子哥哥,才是真正庇护着她所作所为的那棵树。若他不是这么......仁善,或许她也不会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