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21)
“启禀皇后娘娘,虞大人现下在宣政殿外,带罪求见。”
姜梧方才落寞的神情陡然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仪。
她快步走至宣政殿,扶起虞无芥,道,
“虞卿为民情愿,何过之有?是本宫一时糊涂,宸国刑狱,未来仍要多仰仗虞卿!”
虞无芥闻声竟泣,
“皇后以民心为己心,明臣无过,是臣之幸,亦是民之幸也!”
公主府内,李岩跪在云怀月面前,泣不成声。
“多谢公主,洗草民之冤!媛儿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此后公主若有需要草民之处,草民定肝脑涂地!”
头还未磕完,便见不远处公主府中人,在温琢处领赏钱。
“这……”
云怀月一边把玩钱袋,一边对他说,
“若只你一人跪地情愿,可不足以对大理寺施压。”
“记得那人群里最先附和你的人吗?是他安排的。这可是梅姑娘落水时,学到的经验。”
她莞尔一笑,指向春光深处,杏花疏影,温琢回首应和。
是夜,本该平静的公主府,却来了不速之客。
温琢回到房间,借着月光,却眼见一黑衣人。
随即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便架在他肩上,抵着他的喉。
“温琢,主人邀你一叙。”
第10章 筹谋
温琢并未慌张,似是早已知晓此人会来。
他一双眸子清明冷静,盯着来人,温声道,
“入夜了,阁下最好不要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免的惹来青大人,平添麻烦,我随你走便是。”
黑衣人冷哼一声,轻蔑地笑起来,
“呵,青潜如今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他并未尽信温琢,仍存戒心,右手持剑,左手甩出麻绳,力道把控得甚为精准,绳子在他身上绕了几圈,将他捆个结实。
他收回剑,又将绳结紧了紧,扣了个死结。
温琢全程当真十分配合,捆绳时,剑锋不小心蹭破了他的脖颈,现下已有些许血液渗出,也未置一声。
黑衣人扯着他,在暗中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事,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恰逢青潜在院中,感到头顶掠过一片黑影,大声喝道,“什么人!”,随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但那人身法诡谲,闻声便加快了脚程,青潜一路追随,只勉强跟不丢。
只见他带着温琢进了一处高大的建筑。
夜色浓重,月影孤寂。
青潜盯着那建筑上的金字,静默良久,转身回了公主府。
温琢被这人提了一路,终是落了地。
入眼便是两座庄严的石狮与黑金大门,大门约几米高,配一块金字匾额,上书“洞烛堂”。
他见了这三个字,故作无奈笑出声,想激一下眼前的黑衣人,看能否套出有用信息。
“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手笔,为我一人,竟动用了洞烛堂的酷吏。”
这人闻言,压他的手又重几分,并未上当,
“你既来了此处,还是少说话为妙。”
温琢被他推攘着,踉踉跄跄入了大门,这里面终日不见阳光,分外潮湿,血腥味凝着肉的腐臭味,闻着令人作呕。
一路走来,刑讯间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竟活像是人间地狱。
他恰巧路过一间刑讯室,余光见一人,正受着“梳洗”之刑。
只见酷吏往他身上浇了一桶烧至冒白烟的滚烫开水,“啊!——”那人惨叫一声。
酷吏置若罔闻,再用一把铁刷,一下子将他身上的皮肉刮下来。
他顿时哀嚎不止,一时间,刷过的地方,鲜血淋漓,肉尽骨露。
温琢所听所见甚是心惊,他虽在杂文中见过这些奇刑,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忽然,他陷入一片黑暗。
原是有人拿了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
又来了二人,一左一右架起他,用铁索绕着他的脖颈和手脚,将他绑在了架子上,动弹不得。
而后,他所处之地便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远处传来的声声惨叫,和阴暗室内落下的水滴声。
“公主,昨夜有人擅闯府内,将温琢带去了洞烛堂。”
青潜向云怀月汇报昨夜之事,一改往日的率性,面色凝重。
“洞烛堂?那是何处?”
云怀月面露担忧之色。
青潜晦涩开口,像是忆起了痛苦之事,
“那是皇后娘娘所设酷吏之地,挑选根骨合适的孤儿,再授其武功和刑法,或用于笼络人心,或用于树立权威,至于手段……只能用狠辣二字形容。”
云怀月声音染了些许颤抖,
“青潜,你是母后赐予我的护卫,你为何……会对洞烛堂如此了解?”
他抬起头,望着云怀月的眼睛,
“因为臣,本就是在洞烛堂中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