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83)
“你整日窥视他家中一举一动,怎连这个都不清楚?”
云怀月反问道。
那人恼羞成怒,瞠目结舌道,
“你,你胡说什么!我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你为何要帮她作伪证呢?难道不是因为这把柄落在了她手上?”
她回视虞无芥道,
“大人并未亲临现场,只听属下的描述,定无法立即联想起此事。但本宫那时恰好在,亲看官兵掀起了这两家院墙上的藤蔓,低头往小洞处看了看,便发现这小洞仅一人高,极为方便墙那边的人,透过这洞口来窥私。”
“你乱讲!我,我从未这般做过!”
“唉,你下次再否认此事前,应当先把你家院墙洞下,这处常踩的土地松松土。旁的地方土质松软,这处你都将它踩实了,还拒不承认呢?”
“况且,我查了你们这街巷的住户,仅你与死者家属曾是同乡。你某日喝醉后,还曾向一位大婶儿的夫君不吐不快,说什么,若非她家中嫌贫爱富,便不会硬生生拆散你们的婚事,让你心爱之人,变成了那死者之妻。”
云怀月将推测的缘由细细道来,这人反复张了几次口,终是泄了气。
“至于你——”
她转向司晚音道,
“我先前说你二人有私情,只是本宫胡编乱造的,仅为确认一件事情。”
司晚音不服气地抬眼道,
“何事?”
“你替旁人杀人,又将此事栽赃给他,为得是‘情’字吧?”
司晚音瘫软跪在地上,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
她嫣然一笑,
“你击登闻鼓,是假冒死者妻,这并不难猜。虞大人明察秋毫,定然已发觉此事,我便不再多言。”
虞无芥附和点头,等候着她的下文。
“你行事既如此大胆,敢冒着发现便是死罪的风险,必然有所图谋,或是为财,或是为情。”
“可你这副柔弱身子与细腻肌肤做不了假,你并不缺银子,不是一个为财亡命的主。而我诈你一诈,你便为了情字急了眼,是生怕传到那人耳中,污了你的清名吧?”
司晚音哑然一笑,指着温琢同云怀月道,
“呵,你如今高高在上,说我那时沉不住气,你若不是如此在意他的清名,又何至亲去现场寻了证物,又何至在此分说?”
云怀月被她当中戳穿女儿家的心事,却并未觉得羞恼与难堪,只叹道,
“有情,又不是一件丢人之事。我确实在意他的清名,只因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此事,所以我愿为他涉险走一遭。自一口浅井中摸出个证物又如何?他并未做过这种事,我自见不得他无端担了这骂名。”
“可你与他情形一样吗?如今我会为他在此澄清罪名,而你全心全意掩护的那人呢?你在此处担责,他却似销声匿迹了般不管不顾,事已至此,你还要隐瞒吗?”
“他定是有要事缠身......”
司晚音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来,像是替那人的不管不顾寻了个好借口,更像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好维护在她心中纯洁无暇的爱情,
“我们出身相同,经历类似,他一直与我说我是与他最像的人,他只爱我一人,要与我相依为命!”
“是魏屹吗?”云怀月问道。
“不,不是,我何德何能,能结实魏堂主。”
温琢在一旁冷言道,
“你还记得我先前说,曾见过你的名字吗?我知道他是谁。”
司晚音转头盯着他,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期盼。
“既你不想公之于众,我便给你这个面子。但他曾与旁人道,他有一个外室,还有一双儿女。想来这人,当不是你。你若不信,他每逢带五的日子,便要去探望他那外室,你可仔细想想,这些日子,他可有去探望过你?”
云怀月眼见着司晚音眼中的期盼一点一点转变成了怀疑,终至不可置信。
虞无芥看着堂下这出戏,道,
“你如实招来,本官会根据你的招供和举告,为你减轻刑罚。”
“好,我,好......”
司晚音泪光凄迷,徐徐道来,
“安排我行事之人,是洞烛堂的蒋轻,也是魏堂主极为信赖之人。自暗害冯大人后,他们便盯上了这个能为冯大人作证的人证,意图杀人灭口,但怕闹得风声过大,于是便想,过些时日再行动手。”
“蒋轻同我说,这死者往日里怯懦得很,但心不坏,所以他不敢出言为冯大人鸣不平,反而将发妻连夜送回了老家避祸。为了探查他究竟知道多少,便托我佯装他妻子的故交好友,来往于他家中。”
“我与他往来探查之时,总觉得他家中有一双眼睛,瞧着这一切。我暗中细致寻找,发现了那处小洞,我便以此来要挟那人助我行事,事成之后,这人死了,他发妻便可改嫁,届时,他就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