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51)
借力站定后,她迎上温琢略显无奈的神情,带着歉意冲他一笑,扶正怀中的以檀,安抚道,
“以檀,你别急,慢慢说。”
以檀跑得面色通红,语无伦次道,
“是很大的事情......青潜方才来寻公主,我说你正与温公子谈话,不便相扰,他说不行,必须得告知你,我便闯......闯来了。宫里......宫里.......陛下她.......”
云怀月心中咯噔一声,
“是陛下与萧贵人之事吗?”
“要是此等小事,也不敢来叨扰公主了!是东宫......东宫!”
以檀急得满头大汗,但终于把话说了个囫囵,
“东宫白日......白日宣/淫,陛下震怒!今日,今日太子称病,并未上朝,陛下下朝后又留温公子叙话至午时,也没留意梅姑娘不在御前,太子妃晨起如往常一般在宫中散步,在千鲤池多,多待了片刻,谁料......谁料回到东宫,却见......”
云怀月瞳孔微缩,眼底如冰,脑中飞速转动,镇定接道,
“梅姑娘在太子卧榻之上?”
“嗯......据宫中所传,□□。”
以檀点头如捣蒜,
“但奴婢觉得,梅姑娘不是这种人!”
“她当然不是这种人!”
她有些愠怒,放开拉着以檀的手,回头望向温琢,讽刺一笑,
“你说得对。”
只可惜上天并未容她仔细思考与东宫对立的利害,正如温琢所言,世事无常,玄机难破,在她犹豫未定之时,总有人会强行向前推她一大步,使她不得不做出抉择。
“以檀,备车入宫。对了,派人告知叶岚风,就说老师寻他有要事。”
她与以檀坐于往宫城行驶的马车之上,向窗外望去,天空阴沉,乌云蔽日,已至黄昏时辰,此情此景,令她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压抑。
以檀在车中握住她的手,满目担忧,
“公主,你可有办法救梅姑娘?”
“我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阴云。
“我不知道宫中情形究竟如何。”
以檀安慰道,
“但公主一向主意多,此次梅姑娘定会无事。”
她行至东宫时,阴云混着夜幕,已遮蔽了整片青空,宫灯燃起,照在青石板地上,勾勒一道道孤寂的灯影。
东宫的侍卫有些面生,彬彬有礼地将她拦在了门外。
她蹙了蹙眉,
“让开。”
“太子妃交待过,东宫生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她扬唇勾起一抹笑容,
“你说本宫算闲杂人等?”
“这.......”
“屋中坐着的,是本宫母亲与兄长,涉事的,是本宫送进宫的宫人,说不定还是本宫指使的呢,所以无论如何,本宫也与闲杂人等四字沾不上边。”
她不怒自威,倒吓得侍卫不敢作声,只仍持刀横在胸前作恐吓状,将她拦在门外。
她向着那刀走近一步,侍卫便后退一步,生怕真的砍到主子,皆时他也就小命不保。
她直直将他逼至墙边,退无可退时,在他耳边意味深长轻声道,
“侍卫大哥如此尽忠职守,也不知这梅女官,究竟是如何放进去的,是吗?”
她瞥见这侍卫的手不住细微颤抖几下,并未多言,“咣”地一声推门而入。
房门大开,正正对上陛下深沉无波的双眼,她此时正坐于主位之上,与她对视一番,移开目光,又冷冷瞧着地上跪着的二人。
那二人一左一右跪着,相隔甚远,半点不似亲密无间的模样,正是梅染与太子。
一个青丝尽散,衣衫凌乱,缄口不言,直挺挺跪着;一个目中无措,跪坐殿中,面色惨白如纸。
张素瑛见她如此嚣张跋扈,大摇大摆地闯进殿中,本就抽泣的声音更是多带了些委屈,
“如今这东宫,可真真儿成了旁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了。”
她漫不经心冷笑道,
“皇嫂此言差矣,这东宫本宫素来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本宫自幼就胆大妄为,朝野之间谁人不知?”
姜梧见她与张素瑛言语间剑拔弩张,肃声提醒道,
“月儿。”
云怀月便不再作声,只坐于梅染身侧,梅染转头,眼中含泪,望她一眼,她略微颔首,递给她一个“有我在”的眼神,本意是想让她安心,却见她略显慌乱,刻意回避起自己。
云怀月有一丝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姜梧淡淡地看着梅染,道,
“来龙去脉朕已经清楚,你可还有什么冤屈?”
梅染咬了咬唇,似下了极大决心,戚戚然道,
“奴婢自进宫起,便常受太子殿下照拂,太子殿下性情温良,从不会因琐事为难奴婢,也从未嫌弃过奴婢出身,教奴婢习字,也是常有的事。如今奴婢房中,还有许多太子殿下赠的碑帖。今闻太子殿下染病,便想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