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将军公务繁忙，我便代他走这一趟。”寒烨昭命随从把一个包裹交给大老爷。

大老爷心内冷笑一声，什么公务繁忙，陪着皇上花天酒地是真。又有三日了，皇上不早朝。接过包裹，不知里面为何物，更不知寒烨昭是何用意。

第6章

寒烨昭懒得看文官在自己面前失尽颜面后的反应，阻止了大老爷要当场打开包裹的举动，“大人不妨回去再看。”

“此事全赖将军，下官才不致沦为笑柄，真不知何以为报。”大老爷以此话探路，试图得知对方为何相帮。

寒烨昭星眸微眯，“大人以为寒某有所图？”

“不不不。”大老爷言不由衷地道，“下官理应酬谢将军。”

寒烨昭戏谑地笑道：“听闻贵府公子能文能武，又是一表人才，传言可属实？”

大老爷脸色大变，“将军……”他沉吟半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恨不得跪下去求大将军放过自己的儿子。

寒烨昭朗声大笑，“大人莫要当真，此等小事，无需挂怀。”说罢飞身上马。

“将军真是玩笑话？”这件事，虽为人所不齿，大老爷却必须当面问清楚。

“自然是玩笑。大人虽常针对于我，却所言非虚。”寒烨昭有些怅然，“今日的桓朝，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大老爷闻言一躬到地，“多谢将军不计前嫌。”

“行军打仗之人，本就不善言辞，更不喜讲他人是非。”寒烨昭拨转马头，“告辞。”

大老爷等寒烨昭走远，忙打开了包裹。不看则已，看后直气得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道，“反了！反了！”

此时，大太太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吩咐尧妈妈：“去把对牌取来，送到顾姨娘那里。她可以不用，但我们不能不给。”

尧妈妈迟疑着，“太太，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更要得寸进尺了？”

“你懂什么？”大太太啜一口茶，语声罕见地有些许无助，“你也不是没看见，前几日大老爷过来，劈头盖脸地把我数落了一顿。如今没有老太太给我撑腰，我还能怎么办。”

“到底是为了……”尧妈妈的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自己越矩了，讪讪地笑着，给太太续了杯热茶。

大太太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将事情说给尧妈妈听。老爷想方设法隐瞒此事，知情的人少之又少，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到时不知他又要如何为难自己。

毡帘猛地被撩开，大老爷带着门外凛冽的寒意走进来，扫了一眼尧妈妈，沉声道：“下去！”

“这又是怎么了？”大太太道。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大老爷把手里早已揉成一团的包裹丢到炕几上。

大太太看罢，呆若木鸡，脸色慢慢转为惨白。

晌午时，含桃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面含喜色，坐在床边的杌凳上娓娓道来：“大老爷见过寒将军之后，回来就大发雷霆，先是把大太太数落了一通，后来又把二小姐叫到了书房，训斥了多时。”她舒一口气，又笑，“这样一来，就没人再来我们这里探头探脑了。小姐您只是身子不适，人们不过是想知道原因罢了；二小姐可是惹得大老爷大发雷霆，明摆着是犯了大忌。”

比私奔未遂还要严重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蝶舞喃喃道：“这件事情，她究竟参与了多少呢？”

含桃道：“这……奴婢也猜不出，恐怕这件事也会被隐瞒下来，我们无从知晓。”

蝶舞思忖片刻，笑了。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大老爷多半会和顾姨娘谈及此事。而顾姨娘，不会对她只字不提的。不见得要知晓身边每个人的底细，却一定要了解谁对自己心存恶意。

事情明明发生了，却生生的被隐瞒下来，那么……

蝶舞猛的坐起身来，询问含桃：“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还要嫁去做人继室？”

含桃抿了抿嘴，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恕奴婢多嘴，其实这门亲事不错，您为何就一直不同意呢？继室又怕什么？您嫁过去同样是内宅的主人。况且，段家大爷也生得仪表堂堂。好小姐，眼下您就别节外生枝了。”

如果不是穿越过来，蝶舞也会这么想，但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旁观者和当事人是没办法达成共识的。若是事情败露，日子虽然不好过，却能给她一段时间从长计议。而眼下，她甚至还没融入这个时空，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就要出嫁了，换了谁也会忐忑不安吧？

就算忽略掉这些，她以前已经花名在外，嫁过去也少不得被人明里暗里讽刺。再加上这形象……蝶舞下地走到镜台前，端详着镜中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