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心里暖暖的，酸酸的，险些落泪。这样的周到，她日后若是无从回报，怎么办？

又说了一会儿话，顾姨娘见蝶舞有些疲惫，亲自将她扶回寝室，安置好了才起身道辞。

随后，让蝶舞意外的是，蝶钰在门外求见。

第159章

蝶舞倚着迎枕，让含桃把人请进来。

含桃和静荷都怕蝶钰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分别站在床头床尾护着蝶舞。

蝶钰的伤，其实没有多严重。她这些日子静卧在床，不过是在等待，在思量。她想等着将军苛责蝶舞肆意妄为，想等着自己重见天日，明知希望渺茫，还是奢望奇迹的发生。等来等去，却等来了蝶舞身怀有孕的消息，等来了钟离薇死在途中的消息，还等来了蝶舞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消息。寒烨昭的心意，如今蝶舞的芳华，她就算是再傻，也认清了、承认了。失落、震惊之后，终于清醒了。

蝶钰缓缓跪在地上，语声恭敬：“夫人。”

蝶舞微一挑眉，抿唇微笑，“何事？”

蝶舞说出自己的意愿：“求夫人让我去府中佛堂面壁自省，抄写经文，为夫人祈福。”

不去寺庙，而是要去佛堂，还是要留在寒府，是不是心里还存着什么念想？蝶舞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却并没否决，点头道：“既是你的心思，也就依你，日后好自为之。”

蝶钰道谢，缓步出门。

“夫人。”含桃、静荷同时出声。

蝶舞摆一摆手，“没事，我也没想好如何处置她，静观其变也好。”

两人会意，不再多言。

黄昏时，寒烨昭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面覆铁面之人。

蝶舞觉得那人的一双眼很冷很淡漠，细一打量，才惊觉宽松的灰色长袍下是一具玲珑有致的身躯。

寒烨昭对她道：“这是铁馨，我请来的郎中。”

蝶舞笑着屈膝行礼。

铁馨忙以手相扶，语声极为动听，“夫人不必多礼。”

蝶舞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把她的铁面揭下来。闻声识人，她直觉铁馨定是一位俏佳人。

寒烨昭转身吩咐丫鬟：“将她住处安排在厢房。”

铁馨欠一欠身，随丫鬟去安置行囊。

蝶舞拉着寒烨昭的手，“我们去外面走走。”

“好。”寒烨昭反手握住她的手，随她漫步至花园深处。

这时的节气，虽然没有古诗中「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冷意，天气也已转凉，花园中已有早开的菊花争奇斗艳。

蝶舞问道：“何时出征？”

寒烨昭轻呼出一口气，“这个月初六，没有几日了。”

蝶舞顿住脚步，投入到他怀里，“我会想你，为了我，为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他捧起她的脸，“你也是。”

蝶舞绽出一朵笑容，“我当然会啊。再说，有先生、洛儿和铁馨合力照顾，我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

“是。”他抱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件事会赶在一起。多想陪着你。”

蝶舞柔声道：“出征是你的责任，我是你的家人，你当然要舍家为国。”

寒烨昭问她：“孩子会怪我吧？”

蝶舞轻声道：“不，孩子会以你为荣，和我一样。”

“家中这些事……”

“我能安排妥当。”蝶舞抬头看着他，“这是我的分内事，你尽管放心。”

“那就好。”寒烨昭又挽住她的手，“回去吧，今日是你生辰，早些摆饭。”

他只是怕她累。她明白。

饭菜上桌后，蝶舞命丫鬟去请了苏洛过来，又问寒烨昭：“要不要把铁馨请过来？”

寒烨昭摇头，“不必。”

苏洛送给蝶舞的是十六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大小相同，质地上乘，用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装着。蝶舞拿在手里，极是喜欢。

“烨昭，你有没有给蝶舞生辰礼物？”苏洛的语气有些不善，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粗枝大叶的，越是关键时候越会出岔子，因而态度欠佳，似是责问。

寒烨昭淡淡一笑，“还没来得及给她。”

那就是已经准备了，苏洛闻言脸色一缓，继而叮嘱道：“明日起就留在家中陪陪蝶舞吧。”

寒烨昭却道：“她不愿意看到我。”

苏洛无奈，“谁会信？懒得和你这个武夫计较。”

吃饭的时候，猫儿围着蝶舞打转。这些日子，猫儿长大了不少，也变得肥肥的了，愈发可爱。蝶舞就取了个小碟子，拣了些鱼肉放到它面前。

苏洛看得忍不住笑，“总是说我，你还不是把这猫儿当做了小孩子来宠。”

蝶舞笑而不语，目光在餐桌上梭巡一圈，她的筷子落在了那盘蝴蝶虾卷上。本来是要给猫儿吃的，收回手时，却忍不住送入了自己口中，觉得味道很好，便又去拣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