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76)

作者:求之不得

等涟卿起身,涟韵又道,“想起些早前的事了吗?”

涟卿心中愕然,看向涟韵时,还是一脸茫然得摇头。

涟韵没说旁的了。

*

等回了东宫,换下朝服,沐浴的时候,涟卿还在想天子刚才问她的话。

——想起些早前的事了吗?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而且,是她正好想起些许的时候。

涟卿心中微滞。

“殿下。”宫女送了稍后的衣裳来,就放在屏风后,她才想起她今日一直在出神,在浴池中泡了太久。

等起身,准备更衣,指尖触到衣裳的时候,又略微迟疑,轻声道,“那身藕荷色的衣裳呢,前日穿的?”

“奴婢去拿。”宫女应声。

殿下很少在意过这些,今日忽然要换衣裳,宫女不敢大意。

涟卿是想起在湖心亭的时候,她穿得那件衣裳,岑远看了她很久,后来也偷偷看了她几次。

他好像很喜欢……

更衣完,从后殿出来,涟卿看了看那幅珍珠耳坠,早前总是旁人拿什么,她带什么,这次,顺手将珍珠耳坠放到一侧,在耳坠盒子里挑了那对小锦鲤的耳线,对着铜镜带上。

同藕荷色的抹胸襦裙很搭,也多了几分俏皮。

临走前,又折回妆奁,含了含唇脂,不是浓稠艳丽的那种,而似春光明媚。

……

等到书斋门口,陈壁眨了眨眼,“殿,殿下。”

他险些唤声四小姐了。

“太傅呢?”

陈壁应道,“在书斋等殿下了。”

“好。”她双手背在身后入内,门口同书斋外阁间处隔了屏风,屏风后隐约能看到岑远的身影站在桌案前,应当是在写字。

听到脚步声,他转眸看她。

她也从屏风后绕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身藕荷色的抹胸襦裙,披着皓白色的轻纱,颜若舜华,唇若蔻丹,是特意打扮过了。

他敛了眸间倾慕。

她上前,“在写字?”

无论是衣裳,装扮,声音,还是语态,都同早前在燕韩时一样,他轻嗯一声,尽量不露出旁的神色。

“左手?”她微讶。

“十余日了,能握笔了,太医让动一动,恢复得快。”他如实道。

她更近前了些,“你是一直用左手,还是特意为了恢复练得左手。”

她离得近,她身上是他熟悉的气息。

他淡淡垂眸,“早前刻意练过,可以让脑子更灵活些。”

“是吗?”她没听过。

他眸间微敛,声音里尽量藏了情绪,“要试试吗?”

“好。”

左手和右手握笔的姿势还不同,他示范,然后她上前照做,但好像第一次用左手,如何都有些不习惯。

“这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调整着。

因为他在身后,所以姿势多少有些暧昧,但又不全然算亲近,就是介于亲近与不亲近之间,怎么说都不为过。

她转眸看他,见他心无旁骛。她也收回目光,但心中砰砰跳着,似小鹿乱撞着。

“试试。”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他鬓间的几缕青丝刚好拂过她脖颈。

她心猿意马,也不知下笔写了什么,等回过神来,见他唇畔噙着笑意。

她低头,见她刚才写了‘岑远’两个字?

涟卿:“……”

“好看。”他轻笑。

是,是吗?可她刚才那两个字是随意写的,还是左手写的,怎么都有些东倒西歪,怎么会好看?

“这样写。”他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写着。

因为是手把手写,所以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撑在桌前前,这个姿势要比刚才暧昧太多。她耳后很快红了,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每一声呼吸声都落在她心底。

“会了吗?”

她轻嗯一声。

“再写一次我看看。”

她重新写了‘岑远’两个字,确实要比早前的工整舒服多了,他起身,“上课吧。”

“哦。”她也放下笔。

他先往屏风前的案几处去,声音自拂袖时传来,“我是说,耳坠好看。”

作者有话说:

岑.口是心非.大卜.太傅:你好看

第027章 晚安

耳坠好看……

涟卿目露诧异,岑远好像是第一次同她说这种话。她目光落在他背影上,他已经去了屏风后的案几处。

正襟危坐着,侧颜透着清冷禁.欲,又恢复了早前模样,好像刚才的暧昧都是错觉一般。

他上课一向都认真,一丝不苟。

涟卿在案几与他对坐。

“今日见过信良君了吗?”岑远问起。

忽然说起信良君,涟卿意外,“你知道?”

他平静道,“全京城都知道。”

涟卿:“……”

“同我说说遇到信良君的场景。”无论是陈壁打听到的,还是坊间传闻的,都是旁人说的,不一定真实,都可能有偏颇,他要听她说的,才能判断信良君其人,而不是旁人口中的信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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