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番外(77)

作者:李竹喧

他的语气有些嘲讽,尽显其人温顺背后的狂傲意气:

“敌雠并不会因为周朝的宽容忍让而受感动,从而效顺臣服;他们只会因剽壮军马,大国之强兵而心有忌惮。”

他把玩着手中柔荑:“殿下谨记,对敌人的柔软顺从只会壮大他们的野心,令其得寸进尺。”

可惜小公主当是不知此道,于是只能被他步步紧逼,直到攫为己有。

现下更是偎坐于他怀中任人施为,轻吻细揉。

如此娇媚惑人,却又如此无助无依。

“可如今大周承平日久,便有硕鼠丛生,啮噬国本。若此刻再不变法图新,则日后恐祸患无穷。”

无强悍兵马,无雄健体魄,亦无充盈国库,却有足以与国君抗衡的权贵与巨贾。

“殿下如何看待商贾?”

他忽然启口出问。

元承晚不明所以,如实道:

“世人多视之为轻鄙末流,讥之以重利而轻义。可我以为,人生在世,竭此身之力,尽自身之能,居于天地正道,得以安身立命。如此,便算不得末流。”

裴时行因她的回答心生骄傲,这才知他向前多么狭隘,竟误以为她当真纨绔。

男人话里笑意愈发浓厚:

“殿下之心,剔透若冰雪。贾人算计财利,但若论及货殖之道,臣或许不及他们一星半点儿。”

“可臣今次要做的事,矛头便是对准了这群贾人。”

元承晚偏头回望,目色澄莹。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倾身吻上她眼皮,仿若被蛊惑一般。

而后喑哑道:

“诚如殿下所言,贾人自食其力,每日的谋虑不见得比朝中士人少,算不得末流。

“只是如今他们手中握了太多的利,破了平衡之道,若再不拨乱反正,转移他们手中之利,恐有倾覆之险。是以如此。”

“这亦算不得针对贾人,只是时局若此,而他们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臣也恰好站在了如今这个位置上。”

长公主心中有了疑惑:

“可是如你所言,利只是在天下人手中流转,你自贾人手中夺利,便一定能保证这夺来之利能到百姓手中吗?”

裴时行目色愈发柔亮,轻笑道:

“自然不能保证。因此需以法绳之,以诸多手段来鞭策这些执国是之柄,陪臣之权的官僚。”

“且不止如此,《兵法》有云:取敌之利者,货也。沙场之上,若要鼓舞士卒陷阵杀敌的勇气,便需借助财货来激发他们的意志。

“如今也是一样,新政伊始,百姓惶惶,只能顺从,但等他们真正自其中得利,便会拥护新政。”

“届时,我们的助力又会壮大。”

元承晚凝神细听。

她其实心内很是认同裴时行所言,口中却要故意道:

“那裴大人去路险阻啊。”

“正是。所以得殿下与臣同路,臣荣幸之至。”

长公主忽又想起陇上之事:“那陇上的盐铁呢,可有查出眉目?”

“陇上的盐铁啊……”裴时行故意拖长了音调,却不答。

元承晚目露疑惑。却见他长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是要偷过香才能往下说的意思。

见惯他无耻一面,她如今已对这类事情无甚抗拒,却还是不愿遂了他意。

长公主柔顺地倾过暖玉般的身子,缓缓送上红唇。

二人鼻息交织在一处,热气覆到面上,湿漉漉的。

可在袖服遮掩处,她的手也已做好准备,蓄势待出。

她正欲出手掐上裴时行过厚的面皮,那男人却先一步侧过面来,重重攫上她唇,牢牢掌住她后脑,全然不容半分躲避和反抗。

他似乎每一处都比她大些。

舌头在她口中愈.顶.愈.深,落入圈套的长公主口中呜咽连连,却完全躲不开。

正欲故技重施咬上去,他抬手钳住小巧下颌,令她无法闭口,亦无法咬痛他。

她只能随着他的力道一次次吞咽。

不知过了多久,元承晚几乎放弃抵抗。朱唇微张,任他肆意作乱。

空气也一并被吮走,她失神地阖起眼皮。

直到听到一声女子低低的惊呼声,裴时行才如梦初醒。

终于顿住动作,松开元承晚的唇齿。

却见听雪掩口立在珠帘后,柳眉倒竖,既惊且怒。

拥叠在一处的二人齐齐向她望来,殿下云鬓蓬散,金钗半坠,目色迷蒙,口中尚且气促不定。

听雪眼望着有什么颤颤滑落,漫入水渍。满膺愤恨的小女官恨不得不顾尊卑,大声叱骂裴时行。

却倏然对上他暗含威势的黑瞳,被震慑在原地。

再细望去,他已侧身将殿下搂避入怀中。

覆的严严实实,不容旁人窥伺半分。

她读懂了他眸中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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