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番外(157)

作者:李竹喧

“你!”

“你究竟是谁,竟敢冒犯孤,来人,拖出去!”暴跳如雷的小太子一手叉腰,另一手极有气势地挥开。

“嗯?”

却是快步行来的皇帝先出了口:“元湛,你要将谁拖出去?”

小太子方才三丈高的气焰在皇帝的一问之下悻悻熄灭。

“你先下去。”

可元承绎甚至不愿意听儿子解释两句,抬手便叫傅姆侍人带着太子回宫。

元湛被傅姆抱在怀中离去时,见到父皇将那个坏女子拉入怀中。

那女子挣了几下,父皇坚实的臂横在她腰间,不许她离开,可他面上神态冷怒,并不像是喜欢她的模样。

真是奇怪。

这头的两个大人也的确如元湛所见。

元承绎将谢韫桎梏在怀中,她的腰肢一如四年前柔软纤细,他忍不住将大掌落在上面滑了滑。

口里却要故意刺她: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你的滋味可好?谢韫,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是谁,是不敢吗?”

索性也挣不开,谢韫不再理他,也反唇相讥道:

“我该说什么呢,说我是你那个贪色的父皇新封的戚娘子,虽然厌极了你的父皇,但还是逃不过?”

谢后已死,如今她的身份是戚韵。

一个来自乡野却有幸得了帝王垂爱,就此获宠封妃的好命女子。

元承绎仍是怨她恨她。

戚,音同欺。

他给谢韫冠上这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字,时时刻刻刺痛她,也提醒着自己,谢韫对他的欺瞒。

“哦,厌极了朕,你昨夜在朕的龙榻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就是知晓谢韫骨子里的保守,如今惯爱用这种直白的荤话来惹她羞恼。

谢韫也果真如元承绎所愿,登时涨红了面,别开了眼:“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她深吸一气平复自己的耻意,又开始挣扎,口里怒斥道:

“或者我该同太子说,我就是你那个死了四年的娘?

“元承绎,你将他养成同你一样的嚣张跋扈,从模样到性子都像足了你,也同你一样,活该识人不清!”

他们实在太熟悉彼此了,夫妻情浓,彼此相爱扶持的五年,而后又是四年来不清不白的纠缠。

二人都知晓彼此的死穴和痛点在哪里。

“识人不清,谢韫!你这种没心肝的女人也算是人吗?四年来对儿子不管不问。

“阿湛他是极好的孩子,可你呢?你可曾带过他一日,如今一见面就说他嚣张!”

“元承绎,我一早就同你说过,我管不了也不愿管,这个孩子自生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同我了断一切联结。”

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她谢韫无父无母,她的丈夫死在了四年前。

对如今的谢韫而言,孩子也无法成为她的寄托。

她不会从任何人。

“我就是这种没心肝的女子,元承绎,你受不了就趁早滚。”

元承绎自知晓谢韫背叛的那一刻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几乎为他带来一种头脑轰然,所有的一切皆是虚幻的错觉。

可这种虚幻感和震撼感持续出现在谢韫之后同他的每一次相处中。

他都快习惯了。

事到如今,元承绎也不愿再计较,从前柔婉的谢韫和现在这个薄情寡淡的刻薄女子,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素来威压迫人的帝王额角突突不定。

他真想质问一句,究竟是谁嚣张呢?

普天之下,敢如她一般直白地唤帝王名讳的有几人,对着皇帝反唇相讥,三番五次出言不逊的又有几人?

“谢韫,凭什么呢?

“你骗了朕,朕不杀你已是仁慈。你也不准自己去死,朕留着你一条贱命,慢慢折磨不好吗?”

“哦——”谢韫讽笑一声,“原来堂堂大周帝王所谓的折磨,就是半夜闯到别人房中,压着人去做床笫间那点事儿啊。”

“元承绎,你不如去折磨别的女子,想必有不少人愿受你这皇帝陛下的折磨呢。”

谢韫被囚在明月阁四年,元承晚和辛盈袖也依着从前约定,每每探看。

她以为这一生可以就此平静地过下去,素日抄经习书,自忏其罪,遥为两位故人祈福。

可前夜,元承绎夤夜大醉,轻车熟路地到了明月阁,遣散了驻守在明月阁外的兵士侍人。

而后在里头过了夜。

第二日便一意孤行地要封谢韫为妃。

元承绎钳住她的下颌,令她面上嘲讽的表情变形:

“怎么,你不愿意是不是,那朕再把你关回去好了,什么时候想了就寻你发泄一番,倒也是舒坦。”

谢韫被他钳制,张口难言,目中淬毒一般的冷意让元承绎怒意高涨。

他终归还有牵制谢韫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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