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番外(119)

作者:李竹喧

而后无可避免地顺着口角流出一丝极其糜.艳的口涎。

她一双妙目在辉辉烛火下亮如洒金,朱唇被啮出痛感, 却只能无力地怒向裴时行。

美人目中怒意炙盛炯明, 裴时行眼眸含冰覆霜。

却是谁也不甘相让。

他终于恨恨松开唇齿,却又意味不明地以指抚揉,将口涎喂回她唇中。

若说方才长公主决定冷静一夜,明日再同裴时行和解。

那么此刻,她心头滔天怒意已将这个天真荒唐的念头摧毁殆尽。

“裴, 时, 行。”

她惯来自制力极好,可他总是可以轻易挑起自己的怒意。

自他还是那个终日弹劾她的御史大人之时便是如此。

“好啊, 本宫会同你谈, 但是现在,本宫要你滚出去。”

她绝不可能当着小人儿的面同他起争执。

“你同我一起滚。”

话音落下, 男人径自竖抱起怀中女子, 大步跨出暖阁。

这般抱姿她同他近来都十分熟练, 正是素日抱阿隐的手法。

可是稚弱孩童天真娇憨, 她却并不柔弱, 有足够的力量来惩治这恶徒。

元承晚抬手飞快地掴了裴时行一掌。

他一张俊面被她打的侧过去,并未打出血。裴时行喉结滚了下,下一瞬若无其事地继续抱着她前行。

丝毫不顾廊下瞠目结舌, 而后低头快步离去的侍人面色。

“你再打呀, 有本事就将我们爷俩都打死。或者你去告诉阿隐, 她阿娘杀了她阿爹。”

他行过廊檐, 来到院中,忽而说出这般无稽之言。

元承晚气得牙关都在颤,却果真不再动手,只恨恨将一双柔荑扼在他颈间。

裴时行冷笑一声,也失却风度,抬脚便踹开偏殿雕刻花鸟瑞兽的楠木隔扇门,撞闯过水精珠帘,径自将元承晚放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中。

而后撑臂在两侧把手之上,沉沉俯视她。

元承晚最恨他的强迫,也恨极他此刻自上而下将她全然笼罩在身下的俯瞰眼光。

“裴时行,你凭什么这般俯视本宫?”

她艳若花瓣的唇内一字字吐出诛心话语,轻挑的眼尾中皆是骄傲气度:

“你此刻跪在本宫面前,我们才有的谈。”

长公主仿佛笃定裴时行不会跪;又仿佛坚信他一定会顺从地听她的话,对着自己俯首称臣。

裴时行也望着她笑:“跪你?好啊。”

他果真掀开袍裾单膝跪了下去。

时人朝见君王尊者皆双膝叩地,而后俯首叠手而拜,单膝的跪法只在军中,为的是身着繁重甲胄的兵士可以迅速起身,不必贻误军情。

见裴时行跪下,元承晚美目中笑意一收,趁着他未曾稳住身形之际,抬脚便踢蹬出去。

她本意是踹在裴时行肩头,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攥住脚踝。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缓缓摩挲着她被掩在罗袜之下的玲珑脚踝。看起来并未使出力道,却叫她怎么也踢挣不开。

裴时行复将她的另一只脚踝攥握在手。

这一举动将元承晚惊的微微靠后,双手扶紧了椅子把手。

男人别有意味地将她两只玲珑足踝提的更高:

“狸狸想踹我是不是?”

他缓缓起身,手上力道却不放松,被困在椅间的美人无处可逃,只能眼瞧着自己的浅绛裙边慢慢滑落至腿间。

她本该抚掩下去,将裙裾严严实实地压到脚面,此刻却只能苦苦将藕臂撑在椅上,被迫仰起颈背。

每一次呼吸都在锁骨处凹出玲珑窝痕。

长公主渐促的喘息声将二人的姿势朦出暧昧的意味。

裴时行又说了句什么。

“你!”

这句话简直脏污双耳,长公主的面色在男人毫不掩饰侵略性的目光下迅速变得羞愤红透。

同耳畔摇曳不定的明月珰一般纷繁晃人眼。

“你先放开本宫。”她缓缓吐出口气,以退为进,目色柔媚,“我这次不踹你了,真的。”

裴时行冷哼一声,轻轻将她的双足落到地上。

“你要本宫同你谈,好,裴时行。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阻拦听雪她们去通禀我?”

裴时行目中热意逐渐散去,又凝成一片晦暗:

“臣只是想瞧瞧,殿下究竟几时才能想起,自己府上还有个未满百日的小女。”

他此刻仍是一身官服,只因他今日是自御史台匆匆赶回,而后哄着遍身滚烫的女儿一口口咽下药汤,复又为她降温,为她擦净吐哺在颈窝间的药渍。

裴时行以三品御史的身份对侍人下过的唯一一道命令便是,长公主有何事,必然要于第一时刻通报于他。

而后这道命令里多了个阿隐。

这对母女便是他放在心头的全部牵挂。

“你素日有好友玩伴一同娱游,有幕僚属宾要交际。可是殿下,你还有我和阿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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