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76)
“谢先生,我知道你迟早要走,原想着你与她成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她那样好,你一定会喜欢她。等你腿好了,要走了,可以把她带走。她那样好的孩子,不该陪着我们在这里。可我没想到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逼着先生入赘我们家了。她要招赘婿就让她招了,终归都是这附近的人,知根知底的不会走,就是觉得委屈她了。可现在想想,她那样性情的女子,无论与谁都能过得很好很好的。”
说完,他背着手出去了。
屋外的雨还是那样大,闪电伴随着雷鸣,一阵阵,像是敲击在人的心脏上,让人疼得难以喘息。
她昨晚明明很害怕,求他到床上躺一躺。他以为她不过是想要留住他才这样使小性子,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
他拿帕子湿了水,一点点擦干她指尖的血迹,小心仔细上了药。
她睡得那样不安宁,眉间紧蹙着,眼泪不断从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来,顺着眼角流到发髻,怎么擦都擦不完,直到他躺到床上,将她整个的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似寻到温暖,如同从前一样轻轻蹭蹭他的手心,将脸贴在他的心脏处,这才止住眼泪。
大雨一直不停歇。
屋子里寒气越来越重,哪怕是谢珩一直抱着桃夭,到了正午时分,她仍是发了高热。
宋大夫替她诊脉过后,皱眉,“她体内怎这样重的寒气?从前并无啊?”
谢珩神色微动,不等说话,一脸担忧的莲生娘皱眉,“是不是这段时日总下雨,屋子漏风了?”说着,在屋子转了一圈,目光突然停留在另一只拿来放衣裳的箱笼上面的被褥,下意识看向谢珩。
谢珩迟疑,“她成婚后一直睡在地上。”
他话音刚落,这段日子一向事事以他为先的莲生娘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骂道:“你是疯了不是,竟然让她一个女子睡在地上,你是怎么想的!”
从来没有被人打过的谢珩楞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那句“放肆”就要脱口而出,莲生娘又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压抑着怒气,“瞪什么瞪,现在竟然连你阿娘都敢瞪了,我看你就是在长安养了狐狸精,所以才这样回来对她!”
一旁的宋大夫轻咳一声,虚情假意地劝,“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要打了。骂两句也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也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加起来比谢珩挨的那两巴掌可重得多。
不知为何,谢珩见他挨了打,心底竟然莫名平衡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抿着唇没有作声。
宋大夫捂着后脑勺委屈,“又不是我,你要打就打他,为何还要打我?”
莲生娘冷笑,“谁叫你没有管家好自己的儿子!”
宋大夫心想他要是我儿子,我不狠狠打他一顿才怪!
话说这个谢先生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让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打地铺?
他明白了!
一定是有隐疾……
他下意识去看谢珩,却见他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己,吓得立刻收回视线,愈发肯定心中的想法。
他一定是恼羞成怒了!
没想到这么个神仙似的郎君,竟然有那方面的病。可惜他不擅长男科,若不然给他扎两针……
不过桃夭不是说同他洞房了吗?
“愣着干嘛!”莲生娘见宋大夫在走神,又给了他一巴掌,“还不赶紧看看桃夭怎样了?”
宋大夫赶紧给桃夭把脉,沉思片刻,道:“我先去煎药,你们给她多吃些热水。”
莲生娘往床上看了一眼,见桃夭白皙的面颊烧得绯红,皱眉,“我去烧些热水来给她擦一擦。”
谢珩倒了一杯热水,扶起床上的小寡妇,把水喂到她嘴边。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漆黑眼眸直勾勾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道:“先生,原来是你啊。”
谢珩“嗯”了一声,“你病了,吃些水会好些。”
她听话地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
“还要吗?”谢珩见她吃完了,又倒了一杯。
她摇摇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还是乌沉沉,问:“天还没亮吗?”
“已经晌午了,”他端过一旁温着的粥,用手指试了试温度,喂到她唇边,“吃完粥就好了。”
她蹙了蹙眉尖,勉为其难抿了两口粥,再也不肯吃了。
谢珩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巴,问:“头还疼不疼?”
“还有一些,”她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我又咬手指了?”
“下次不许咬了,”他扶着她躺下,轻轻抚摸着她冰凉的发丝,“若是下次再看见你咬手指,我就要骂人了。”不等她回答,他捉着手放在嘴边吹一吹,问:“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