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65)
“可一年都过去了,桃树长得同她一样高,她的家里人也不曾寻来。”
谢珩不知怎么就想到那晚他问小寡妇有没有想过家里人。她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好的。
她,也曾期待过吧。期待只要门一打开,门外站着来找她的家人。
一日日等下去,终是没等到,于是接受自己走丢的事实。
小寡妇那样爱哭,想必那段日子偷偷躲在被子里都要哭惨了。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草编蚂蚱。
也许那个叫“莲生”的男子也一定是想尽法子逗她高兴,给她做这样有趣新奇的玩意儿,带她去山坡上放风筝,去小河边捉鱼,然后玩累了,去带她看看自己种的生辰树。
一旁的莲生娘仍在那儿自顾自地说:“再后来每年到了她被捡回来的那一日,你总要给栽一棵桃树,说是生辰树。只是这两年你不在家,阿娘好像生病了,所以没有人给她种。莲生,还有两个多月就到日子了,今年再给她种一棵吧,她心底一定很高兴。”
谢珩没有作声。两个月也许他已经不在这儿,无法替小寡妇再种一棵生辰树。
他伸手拿过那只草编的蚂蚱想要看看这小东西是怎么编的,谁知才拆开,竟然整个的散开了。
好端端一只蚂蚱被分了尸,他尝试着重新缠回去。
可是无论如何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他有些泄气地丢到一旁去,重新拿了一本佛经来看。
莲生娘见状悄悄出了屋子。
宋大夫正在院子里晾晒衣裳,见她出来,问:“桃夭呢?”
“出去摘桃子了。”莲生娘皱眉,“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像是吵架了?”明明早上起床时还好好的。
宋大夫自然知道内容,轻哼一声没有作声。
莲生娘见他阴阳怪气,问:“你哼什么?”
宋大夫道:“我牙疼!”
“忍着!”莲生娘瞪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总看莲生不顺眼,今儿早上吃饭都不晓得瞪了他多少眼。”
宋大夫有苦难言,见她进了屋子,瞧瞧走到书房窗口往里看,见谢珩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什么东西,怎么瞧着都像是一只草编的蚂蚱。
他一时稀奇,想要再看,谢珩突然转过脸来。
宋大夫立刻无其事走开。
屋子里的谢珩收回视线,摆弄那只四分五裂的蚂蚱,直到有人敲门,他这才发现屋外头的太阳已经很高很高了,立刻将那堆已经成了乱草的蚂蚱残尸藏到桌子底下去,假装看书。
是小寡妇回来了。
她指了指屋外,“可以吃饭了。”
谢珩“嗯”了一声,问:“你摘的桃子呢?”
她笑,“长生骗人,还没熟,我过几日再去。”
吃饭时,莲生娘也问桃夭:“你不是去摘桃子了吗?桃子呢?”
桃夭笑,“还不是很熟,过两天再摘会更甜一些。”
“兴许是今年雨水太多了,”莲生娘笑,“你下次再去就带你莲生哥哥一块去,免得他一个人在家无聊。莲生你也是,不能总在屋里看书,眼睛都要坏了。”
桃夭偷偷瞟了一眼谢珩,正想要说他不喜欢出去玩,突然听到他“嗯”了一声。她又忍不住看他一眼,见他刚好在看着自己,遂低下头认真吃饭。
饭后,桃夭去书房打算拿回屋子里绣,被谢珩叫住。
桃夭远远站着,问:“先生找我有事儿?”
谢珩见不过半日的功夫,她竟然疏远至此,不悦,“过来。”
桃夭咬了咬指尖,“我站在这儿听得见。”
谢珩搁下笔,幽深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道:“我听不见。”
桃夭只好磨蹭着走过去,见他面前摆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上面画的上正是后山那一片桃林,不由地看呆了。
先生写字漂亮也就算了,竟然还画得一手好丹青。
她好奇,“这是要我绣的扇面吗?”为何要绣这个呢?
他“嗯”了一声,把笔递给她,“帮我写几个字。”
桃夭提笔,正要问写什么,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副温热的身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也覆上她的手,几乎像是将她整个的揽在怀里。
她回头,刚好对上一对漆黑幽冷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结巴,“先生,我,我会写字,不用教我。”
谢珩神色淡淡,“我知你会写字。我自有我的用意。”
桃夭也不晓得他究竟有何用意,只任由他握住手,在那幅画的旁边写下四句诗。
写完后他却没有松开她。
桃夭想要后退,身后便是书案,只好问:“先生总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快吓人的。”
谢珩伸出冷白的手指轻抚着她脖颈的吻痕与齿痕处,问:“他们刚才笑话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