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40)
这么久以来,桃夭还是头一次见谢珩笑,似冰雪消融,矜贵凌厉的眉眼处多了几分写意风流。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温柔好看?
她一时看呆了,彻底将他之前凶自己的事儿抛诸脑后,挨着他屈膝坐下,“先生一定十分喜欢自己的妹妹。”
他颔首,“若是以后你有机会见到她,说不定也会喜欢。但是最好不要见到她,因为她很爱捉弄人,也许会欺负你。这天底下,除了我,没有她不敢欺负的人。”
“那她为何不敢欺负你?”
“长兄如父,她怕我。”
桃夭不懂,“那你们的阿耶呢?难道……”
“没有你想的那种事!”
他突然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弹一下,又伸手替她揉了揉,“我的父亲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同她生了儿子。他全副心肠都挂在那个女人同那个儿子身上,所以并不怎么管我妹妹。”
先生的家庭听起来实在太复杂了。
她这些年,自有记忆以来,见过最复杂的家庭就是村里养猪大户赵屠户家。他家里买了一个小妾,那个小妾也给他生了孩子,所以他们家的事儿总要给人拿出来议论。
她问:“那你的父亲喜欢你吗?”
“喜欢?”谢珩自嘲一笑,“他也许是喜欢我的。”
喜欢自己从不犯错,喜欢自己能够成为天下人的表率,喜欢自己来替他处理冗重的国事,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心爱的女人荒唐度日。
甚至,他有些害怕自己。
害怕自己这样一个“假道学”,也许哪天反过来管他这个圣人的荒唐事。
“那你阿娘呢?”
“她吗?她觉得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她从不允许我犯错。”
“先生真可怜。”她突然抬手摸摸他的头,“我总是犯错,可我阿耶阿娘还有莲生哥哥从来不骂我。”
谢珩微怔。
他贵为堂堂一国太子,说什么的都有,却从未有人说过他可怜。
她又问:“那先生可以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我吗?”
谢珩闻言,认真打量着小寡妇。
明丽娇妍的面孔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稚气,那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仿佛容不下任何的心机,单纯,热烈,带着海棠着雨,芍药笼烟似的美。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不知怎的,就滑到了被粗布麻衣下包裹的那一团与那张青涩的面孔完全不相符的成熟饱满处,再往下,是一截雪白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身……
他几乎是立刻收回视线,平复心中悸动,摇头,“不能。”
“为什么?”
她伏趴在他的膝头,撒娇似的问:“先生为何不能把我当妹妹一样疼?我也会很疼很疼先生的!”
“坐好,成何体统!”谢珩板起面孔。
桃夭委屈巴巴的坐好。
可是温柔的先生她真的好喜欢。
她很羡慕先生的妹妹。
她也想做先生的妹妹,但是先生不要她。
她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打开药箱将包用的细棉布还有药粉拿出来准备替他上药。
谢珩伸手解了圆领跑衫的系带,并未将衣裳全部脱下,只拉开衣襟将伤口露出来。
一条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就这么盘踞在他结实的腹部处,就像是上好的美玉上多了一道裂痕。
她蹙了蹙眉尖,俯身,“先生忍着点,我替先生清理伤口。”
甫一靠近,一股子极淡雅的香气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谢珩不自在地偏过脸,不经意瞧见她鬓发间的木簪尾端竟然雕刻着一只指甲大小的猫,雕工精细到连猫儿的胡须都清晰可见。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腹部被人吹了一口热气,酥酥麻麻地痒起来。
垂睫一看,蹲坐在他两腿之间的小寡妇正对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吹气,见他低头,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询问,“先生舒服些没有?还疼吗?”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寡妇这样不设防跪坐在男人两腿之间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说出这样暧昧的话!
不知怎么就恼了的谢珩伸手拔了她的那根木簪。
满头青丝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散落下来,将小寡妇一张小脸映衬得莹然似玉,眉目如画。
她诧异,“先生为何拔我簪子?”
谢珩不答,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如同浆果一样熟透了的嫣红饱满的唇。
桃夭见他喘息都重了,以为弄疼他了,细白的手指轻轻按压着伤口上面的药粉,却被他擒住手腕。
她抬眸,惊讶地望着谢珩,见他眼角处洇出一抹薄红,漆黑眼眸像是蒙上一层薄纱。
先生就如同开在深山里的曼陀罗花,危险却又诱人……
谢珩紧握着她的手,哑着嗓子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除却一母同胞,皆不会将旁的女子真当成自己的妹妹,即便是以后你遇见,他也是哄你的,只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