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291)
她哪里需要他事事照顾, 分明就是极有想法。
无论是考虑到许家的家族荣辱,还是考虑到她自己的将来,都极为周全。
因他骗了她一次,也因为他是太子的缘故,从前事事以他为先的少女如今事事为自己打算考虑,半点亏都不肯再吃的。
这时宵禁的第一轮钟声已经敲响,戏园内的人已经走完,偌大的戏园子除却侍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面色凝重的谢珩拿眼角觑一眼坐在一旁,瞧着如同从前乖顺的少女。
她手里捧着一盏侍者重新送来的热牛乳,小口小口抿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从前在万安县时与她一起出街,她同人讨价还价的时的模样。
她其实很聪明,永远都知晓旁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在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曾经后脑勺受伤失忆的缘故,她凡事从不会深想,活得简单又快乐。
眼下她不仅是将他当作自己喜欢的男人来对待,还将他当作对手来对付,极有耐心的同他博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此事若是他应了,一年后她若是觉得太子妃做得不高兴,便可以及时抽身,头也不回地回江南。
若是他不应,她也无愧于心。
兴许一两年她还记得他,想起他这个人叹上一两口气。
也仅仅于此。
她绝不回头。
可这分明是一场他必输的博弈。
这样的心性,若是个男子,走上仕途之路,恐怕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聪慧,又凡事顾全大局的女子,又怎么会做不好太子妃。更何况还有他在这里,他必定不会叫她觉得委屈,为今日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至于其他那些,待到她心安了,他再同她圆房便是。
更何况他喜欢她,从来都不是为那种事情。
不过是情到浓处,想要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
半晌,他将她手里有些冷了的琉璃盏搁到矮几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来,下颌抵在她雪白颈窝,委屈,“宁宁现在怎么学得这样坏?”
她低垂敛目,眼睫轻颤,“我知晓我如今事事都在为自己打算,殿下可以不答应。”
“可我除了答应还有旁的法子吗?”
更何况这场感情本来就是他强求来的。
她从不愿意进宫,如今已经为他做出了最大的退让,他心中不晓得有多高兴。
只是……
他用下颌蹭蹭她白嫩细滑的脸颊,有些不满,“宁宁就这一个要求?没别的吗?”
难道就没有那种不许他纳妾,以后只能有她一个的要求吗?
旁的女子成婚,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她难道不该问一问他吗?
怀中的香软的少女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惊讶,反问:“殿下希望我有什么要求?”
这么过分的要求都提了,她哪里还好意思提别的要求。
更何况她也没有别的要求。
谢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闷,“没有。”
“那就好,”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戏园子,“时辰不早,咱们走吧。”
他“嗯”了一声,自榻上起身,朝她伸出手。
她没有扭捏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戏园子。
外头天色暗沉,行人都在赶着回自己的坊间去。
许家的马车同谢珩的马车都停靠在外头,齐云正在同采薇站在外头说话。
两人瞧见谢珩同桃夭手牵手有说有笑地自戏园子出来,知晓两人的事情算是成了,皆松了口气,
采薇连忙迎上前,向谢珩行了一礼,这才问桃夭,“小姐,咱们今晚去燕子巷还是回家?”
桃夭道:“回家。”
谢珩试着商量:“现在这么晚了,不如咱们回燕子巷?这几日我都没去看过他们,也不知宋大娘的风寒好了没?”
桃夭道:“已经好了,我前日才去看过。”
谢珩盯着她不作声。
她明明知晓他是想同她待在一处,她却装作听不懂。
不过他知晓自己伤了她的心,一时半会儿两人的关系绝不可能回到从前,也不勉强,道:“那我送宁宁回家去。”
不等她拒绝,便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她进去后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处。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只要入了马车,便要赖在他怀里。
谢珩盯着低垂敛眸坐得特别规矩的少女,问:“宁宁现在是不是特别怕我?”
桃夭抬起眼睫看他一眼,见他望着自己,立刻收回视线,十分坦诚地“嗯”了一声。
他做先生时,极为内敛,且她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虽有些怕他,但又总忍不住想要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