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280)
说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逼得沈时主动同她退了婚。说他害怕她讨厌自己, 所以用她最喜欢的先生的身份, 哄着她, 骗着她, 想要她一辈子同自己好。
解释这一切, 都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不能没有她。
可这一切并不是她需要的。
她见他不作声, 转身下了钟楼。
仍旧伫立在原地的谢珩眼睁睁望着她离开,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一块。
眼见那抹纤细的身影要消失在城楼之上,这一刻,什么一国储君的颜面,什么一个男人的尊严,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往后余生若是没有她,不晓得一个人怎么生活。
万众瞩目下,曾经骄傲矜持的男人追上去喊道:“宋桃夭,你又不要我了是吗?”
走得那样决绝的少女终于停驻脚步,回眸看他一眼,道:“我从来都没有同殿下好过,又谈何要不要?”
同她好的是先生,从来都不是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瞬间谢珩面如死灰。
桃夭已经下了一楼,这才瞧见钟楼前围着乌泱泱的看热闹的人。
皇帝皇后,朝中的各个大臣竟然都来了。
她方才在上面看得没错,果然她的阿耶同哥哥也在。
桃夭逐渐泪盈于睫。
他们都瞒着她。
他们就这样冷眼看着自己满心欢喜地向他们介绍自己喜欢的男子。
殊不知同她同床共枕的男子正是她避如蛇蝎的太子殿下。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许凤洲心疼地看着冻得微红的面颊上挂着泪痕的妹妹,“阿宁,哥哥同父亲不是有心骗你的。”
“我懂,”她擦干眼泪,“大家都不是有心骗我的,都是为了我好。”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
可她凭什么要去当那个被骗的傻瓜!
头顶的烟花依旧没有停歇。
越多越多的孔明灯游离在长安城的夜空,倒映着眼睛里,成了天上的一片盛景。
她又想起七夕兰夜时满院子的花灯同孔明灯来。
那日的花灯不如今日的漂亮,孔明灯也不如今日的好,可她在心里记一辈子。
其实如今想来,都是假的。
长安的人心眼实在太多了,她想回江南。
她失魂落魄地向前走,一路上不晓得撞了多少人。
走着走着,一盏飞到半空摇摇欲醉的孔明灯摇摇晃晃自天上落下来,怎么就那么巧落到她面前。
她不由地伸手接住,瞧见上面题了字。
【愿吾妻宁宁,岁岁平安】
真好,这样的心意多感人。
若不是她就叫宁宁,她都要为这满城的烟花同孔明灯感动羡慕得落泪。
若她不知他便是太子殿下,恐怕今晚她不晓得要多主动地投怀送抱同他生宝宝,感谢他这样用心地为她准备这样一场生辰宴。
她不该叫许筠宁。
很快地,手上的孔明灯燃烧起来。
一向怕疼的她毫不犹豫地丢了手里的孔明灯,接着向前走。
不晓得走了多久,她回眸望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与她始终保持着十步距离的男人,问:“太子殿下跟着我做什么?是怕我寻短见?请放心,我绝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她一向惜命,断然不会为了这些事情想不开。
谢珩的心都碎了,眼眶泛红,哽咽,“宁宁,我错了。”
“别再跟着我了好吗?”她拒绝他的靠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我现在想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别再跟着我了。求你了!”言罢,她朝着燕子巷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燕子巷时,夜已经很深了。
正在院子里看烟花的莲生娘同宋大夫见她面色难堪,脸上似还挂着泪痕,皆吓了一跳。
莲生娘忙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冻得刺骨冰凉,心疼,“不是说要回去过生辰,怎么弄成这样了?你莲生哥哥没有陪你一块吗?”
桃夭泪眼婆娑地望着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莲生娘,心中委屈极了,想要告诉她今晚有一个很坏很坏的人骗自己,说是将她同宋大夫绑了去。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更加坏的人骗了她几个月,拿她当傻子哄,将她哄得神魂颠倒,不知羞臊地嚷嚷着要同他过好好地过一辈子。
甚至就连着自己一向最信任的阿耶同哥哥也联合外人一块骗她。
可她最终什么没说,哽咽,“莲生哥哥有事不能陪我过生辰。”
今日是上元节,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连自己的媳妇儿都不陪着!
莲生娘瞧见她这样伤心委屈,正待要说谢珩几句,桃夭抱着她,轻声道:阿娘外头风大,我觉得冷。”
莲生娘忙道:“那快进屋烤火,阿娘给你烤红薯吃。”言罢牵着她的手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