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番外(822)
“今天在厨房,小勺子刚磨好的香料,阿蝉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全毁了。然后厨子要帮着重磨,小勺子也不肯,又亲手磨了一份,还一块块的捶打,仔仔细细的收拾好……他都没在我身边呆过几日,却知道我不爱烟气,特意吩咐厨房烤得差不多才送上来。可阿蝉一端出来,就毁了一大盘子。”
素**洁的许惜颜,打出生就没从地下捡过东西吃的升平公主,在捡起一盘子肉之后,抓了最大的一块肉排,含着眼泪,一起咬进嘴里,用力吞下。
“然后侯爷,侯爷你跟阿蝉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父亲,父亲你说他对弟弟什么态度……”
许观海,听不下去了。
尉迟圭,更是眼圈通红,“我,我错了,我去跟他道歉!”
许观海觉得,他也得去。
“站住。”
许惜颜直起身来,“小勺子需要的,只是一份道歉吗?侯爷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去见他了。去了,也只会更伤他的心。”
许惜颜走了。
剩下翁婿二人,相顾无言。
尉迟钊跑回了房,关门狠狠哭了一鼻子,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
别看他是外祖父带来的,可最心疼他的外祖母,也给他专门留了人的。
他才不怕没人带他走!
乒乒乓乓收拾了一通,尉迟钊自觉差不多了,反正也一直没人来留他,那就走吧。
才自想着,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猛地拉开,却是他娘许惜颜。
亲手端着个漆盘,通身的烟气,静静站在那里,看到他背着的大大包袱,也不多问。
“我可以进来吗?”
尉迟钊怔怔看了她半晌,低着头,退开一步。
不过紧紧拉着包袱的手指头,还有微微鼓起来的脸颊,透着几分倔强。
若是,若是她来留他的,他才不留呢。
哼!
让她进来,不过看在她是他娘的份上罢了,就听她说几句话,说完他就走!
“我不爱烟气,也从不下厨,竟不知道,烤肉会这般麻烦。那些油溅到手上,还怪疼的,脸上就更疼了。”
呃?
尉迟钊愕然抬头,“你,你被烫到啦?”
许惜颜点了点头,将漆盘放到桌上,很自然的坐下,“你有药吗?我来得急,还没抹药呢。”
“你等等。”尉迟钊不知不觉就放下包袱,去给她找药了,“出门外祖母怕我受伤,给我带了好些膏药。喏,这个可以用。”
“谢谢。”
许惜颜把脸凑了过去,没动。
尉迟钊就打开那瓶膏药,仔细看着她脸上被溅的几个小红点,给她抹了上去。
手指触到他娘的脸时,感觉有点奇异。
娘的脸,嫩嫩的,软软的。
跟外祖母的脸摸起来手感很象,长得更象,但又不一样。
尉迟钊也说不清。
只觉得象是有些细如发丝的电流,忽地直通到心底。又象是天生说不清的牵绊,激起他血脉中的阵阵微小涟漪。
涂完想想,又怕不够,再厚厚抹了一层。
毕竟他娘长得怪好看的,万一留下疤,那就不美了。
许惜颜再把双手伸了过去,尉迟钊一回生,二回熟,又替她抹起双手。
突然发现,他娘的手真白,真软,甚至比他的手还要细软。
“男孩子的手,果然要粗些。是调皮闹的吧,有学骑马吗?”
许惜颜显然也发现了,一面摸着儿子的手,一面问起。
尉迟钊有点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放开,“有学骑马,外祖母教的,还教我打马球了。”
“嗯。母亲马球打得极好,娘也是她教的。不过母亲不太会教人,都是直接拎上场就打。从前为学这个,我可是很摔了几跤,还被马球打过头,很疼的。”
尉迟钊十分惊讶,“可外祖母说你可聪明啦,一学就会!”
许惜颜浅浅笑了,“她呀,素来粗枝大叶,哪有那么细心?我要告诉她我被打疼了,她还肯教我么?自然是不说的。”
哦。
尉迟钊恍然大悟,“我也被马球打过,还以为是自己笨呢。不过没打着头,打着腿了。”
许惜颜点头,“正常。就好象旁人总夸我聪明,那也不过是我书读得多些罢了。说我字儿写得好,那也是练出来的。”
尉迟钊重重点头,认真看向她,“这事外祖父跟我说过,他说娘开始习字起,就每日苦练一个时辰。无论刮风下雪,从不间断。”
许惜颜微笑颔首,不再自夸,反问,“烤肉也快凉了,你要不要试试?娘第一次下厨,可能不太好吃。”
“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的。你还烤了寿桃?这还能烤着吃?”
“对呀,这还是你曾外祖母教我的。小时候我跟她回沂州老家省亲,路上有回没遇着店家,她就教我烤了馒头,夹着酱菜来吃,还怪好吃的。我怕这肉烤得不好,也特意带了一坛子酱菜来,你一起包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