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明姝(24)
反而是这位看着仪行磊落的陆公子,怎么说唐突就唐突?
陆彦握拳轻咳一声,他往后退了几步,以免给人压迫威逼之感,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抱歉,是陆某失神了。”
失神?
为何失神?
难道是把她看成别人了?
不对,他明明唤了一声“阿然”,难道是什么同音的字?还是说他就是在唤她?
“陆公子若无事,我先走了。”
陆彦解释得这么不清不楚,温然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一定都是幻觉!
“还有,我并不能帮上陆公子。不过我想这种青白玉应当不难寻,陆公子不如去东西市寻上一寻,许是能寻到一块上好的青白玉。”温然匆匆说完这番话,接着绕着身后的桃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陆彦向前几步,前方的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他动作,瞬间走得更急了些。
陆彦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她越走越远。
他并非不能妥善解释刚刚的举动,只是纷乱念头在心中转过,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最让人困惑的解释。
也是最真实的答案。
他确实失神了。
温然疾步走远,直到距离远到她确信不会看到陆彦,她才慢慢停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又好像不是很烫。
冰凉的指腹触碰感似乎还停留在眼角那里,她伸手狠狠搓了搓那处,企图抹掉他留下的痕迹。
不过这事越想越气,她跑什么呀?
她就应该狠狠质问陆彦,让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倘若他露出些许心虚模样,她就应该再不与这样的人来往。
偏偏她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跑了!
温然,你怎么这么怂?你之前训斥齐北陌和秦少洲的气势都去哪儿了?!
“阿然,你怎么突然跑这么快?”沈盈好不容易才追上来。
沈盈和沈垣走在前面,他们怕往后看让这两人觉得尴尬,什么时候拉开距离的都不知道。
沈盈到底担心好友,往回走时正看见温然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像是发生了什么,便赶紧追了上来。
她一追上来就看见温然在那里踢树出气。
她还是很少看到温然这么“活泼”的一面,当下觉得又惊又奇:“这是发生了什么,能把你气成这副样子?”
“我没生气。”温然适时收回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沈盈不信地笑道:“你可别骗我了,你瞧你脸红的,难道你和陆公子先前真的相识吗?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刚刚是与你说了什么吗?”
沈盈一连串的话问下来,温然才想起被她遗忘的一件事——她刚刚故意与陆彦并肩而行,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陆彦,是不是存在于她忘却的那段记忆中?
但是谁会料到有刚刚那么一出,这……她还怎么问得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温家马车踏着粼粼之声离开云济寺。
来时路上还有些许萧瑟之景,如今半月过去,途中皆是柳绿花明,处处透着蓬勃的生机。
因着沈盈提到的那伙不知来历的劫匪,温然一开始还担心路上会不会遇见什么麻烦,一路十分谨慎。
但回程的路没有遇上半分波折,出乎意料得顺利。
马车后方云济寺的轮廓影影绰绰,钟声遥遥传来,飘渺又空旷。
温然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指尖无意识抚摸腰间的玉佩。
自她归京之时,这块玉佩就陪在她身边,她虽不记得是谁赠予她这块玉佩,但这么多年过去,玉佩上已经承载着太多她的情感与记忆。
所以那日她看见秦少洲拿出玉佩时,她其实很慌张,她害怕秦少洲奸计不成,会拿玉佩出气,毁了玉佩。
但陆彦出现了。
他甚至不愿与秦少洲废半句话,直接将玉佩夺了回来。
他直接选择相信她。
这世上能分毫不去疑心你,下意识去帮你信你之人,一是至亲至爱,二是与你相熟十分了解你品行的人。
更别说此前她与陆彦只有两面之缘。
所以她疑心陆彦与她相识。
且他之后又好心赠予她古籍,一桩桩一件件,她怎么会不疑心?
只是那日林中之事……
陆彦的举动实在太过唐突,她慌乱而逃,第一次乱了分寸,又气又恼,后面两日自然也没再见的机会,她心中的疑问便也只能搁置下来。
她如此失了分寸,少不得要被沈盈追问一番,问到最后,沈盈索性直白问她:“阿然,你觉得陆公子如何?”
陆彦如何?
这话还用问她?
金榜题名的状元郎,谦谦君子温文雅肃,仕途更是看得见的坦荡,这样的郎君自是惹人瞩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