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174)
蔚巡生抱拳应着:“是。”
*
从宫里出来,一路上束茗都心神不宁。
许景挚跟她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她这一清二白的身份是勤王府最好的护身符……
可若是她与锦家有关……
那她的身份不就变成了勤王府的催命符了吗?!
“你怎么了?”
蔚巡生见她从宫里出来,额头就一直渗着汗,以为是天热,取出手帕替她擦拭。
束茗看着蔚巡生,心里忽然生出许多念头。
“巡生……”
束茗拉住蔚巡生的衣袖,想要说什么。
姚子安远远地喊了一声:“蔚世子,您走快点,我都快被晒死了。”
蔚巡生看去,不仅是姚子安在太阳底下晒着,就连齐丘与齐仙韵也顶着烈日等他们出来。
蔚巡生反手拉住束茗,道:“有事回去说。”
立即快走几步,跟着一行人上了马车。
两车人在朱雀大道分道扬镳,分别前,齐仙韵从马车里探出头,看向姚子安:“姚小将军,我能去临府找你玩吗?”
姚子安挠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
齐丘知道女儿的小心思,不然也不会答应带齐仙韵来许都贺寿。他见齐仙韵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姚子安培养感情,虽然觉得她过于主动,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俩是有婚约在身,姚子安对齐仙韵多一分感情,婚后他们生活就多一分幸福。
只是姚子安在这事上很是不开窍,齐仙韵这么明显示好,他还不知该怎么应对。
蔚巡生心里直翻白眼,平日里跟他说的头头是道,到自己身上就跟个傻子一样。
他实在忍不了姚子安这般无能,撩起车帘,替姚子安答道:“随时欢迎。”
齐仙韵高兴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多谢世子!爹爹,我们走吧!”
等齐府马车走远了,姚子安才回过味来,埋怨蔚巡生:“谁让你替我回答了?”
蔚巡生胳膊撑着车窗,手撑着脸,一脸艳笑:“你若不想她来,我让周年追上去再说一遍也行。”
姚子安当即脸红:“那有出尔反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知道吗?”
蔚巡生撇嘴:“我可没说我是君子,我不需要驷马难追。”
“你!”姚子安本来就说不过蔚巡生,蔚巡生耍赖,他就只能憋着。
蔚巡生指着他:“瞧你那点出息!就会窝里横!先前不知道谁说齐家三姑娘是泼妇来着,怎么这么快就转了性?”
姚子安辩解:“她也不是一直都在撒泼啊?!”
没救了。
还没过门呢,就先护上了。
唉,这男人心,海底针啊。
变脸比翻书还快。
蔚巡生懒得理他,放下车帘,道:“回府。”
束茗心里一直有事,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她心里一直念着的是她与锦家的关系。
蔚巡生回过身,见束茗心神不宁,忍不住担忧,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从皇城里出来,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束茗抿了抿嘴,不知道应该怎么同蔚巡生说。
北寰舞虽然带她去看了锦家家徽,她手上牌子也是锦家的,可如今她已经到了许都,锦家并没有人来认她。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锦家已经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若是锦家不来认她,那她就还是那个从小山村里出来的盲女。
她的存在不会威胁到勤王府,更不会威胁到蔚巡生,不是吗?
再者……
陛下寿宴上,蔚巡生肯定能看见锦家人,看见那个花纹。
即便是她不说,蔚巡生也能推出大概。
眼下他身上的事,已经够多、够麻烦了。
若她是锦家之女这件事不能帮他脱困,那还是暂时不说得好。
束茗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下定了决心,强颜欢笑:“大约是今日日头太大,晒的。”
蔚巡生蹙眉,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确实体温有些高:“回临府,让凌芷给你煮些去暑的药,别好端端地病了。”
“嗯。”束茗连连点头。
*
蔚巡生与束茗前脚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府,后脚就有人递上文书,说是想要蔚巡生与姚子安配合他们去御史台走一趟。
蔚巡生接过文书,确实是御史台调查令。
在东陵,只有三司有权力签署调查令。
调查令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平头百姓,都可以直接调查审问,无须顾忌身份。
这调查令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签下来的,只有朝廷遇上重案大案,才可以由三司长官共同签发。
今日早朝参西境勤王府与姚将军府的事,三司在朝堂上长官都听着。
这事是陛下允许锦海调查,自然签署调查令一趟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