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开出心尖软(155)

作者:一只甜筒

李合月哦了一声,抬手又触上了他的疤,摸了摸之后,忽然就往下慢慢落,落在他腰腹的第一块壁垒上。

然后,摸了摸。

摸第一下的时候,她的手腕就被捉住了。

小娘子仰头看,眨一眨眼睛,假装很无辜。

“水汽腾腾的,看不清楚。”她的手腕在他的手里动一动,手指尖儿又触了触那一处,“这儿,是不是也有伤呀?”

眼前人低眉看她,眼底像是染了赤色,吐息灼热,“这儿没伤。”

李合月哪儿甘愿放跑鸭子,凑近一些看,“真的有。”

她摸上第一块,顺势在摸第二块,一块一块地数给他听,“你瞧,这儿有,这儿也有。”

手指尖儿触碰上去的质感紧实又滑腻,委实很好摸,李合月一边儿摸一边儿仰起头看他,语重心长地同他说道:“你伤的很重啊!”

小娘子耍赖皮的样子可爱至极,赵衡意只觉气海翻涌,心腔里跳动不停,只好再一把摁住了她的手,低下头去寻她的眼睛,告诫一句。

“你诊断的不准,”他扶额,嗓音略显喑哑,“小庸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欲念横生(中)

小庸医的手被摁着, 分明被戳穿了心思,却还要负隅顽抗。

“庸医害人呀,”她接口接的很自然, 延续了方才的语重心长,“营医哪儿有我厉害?当年在兴元府, 还不是我急中生智,用一把瓷土救了你的性命?”

她大吹法螺的样子很可爱,被摁着的手蠢蠢欲动,“别动, 让我来好好为你诊断一下。”

小娘子诡计多端, 说话时小手就在他的掌下一拱一拱的, 每一下的微抚, 都令赵衡意的气海生出些微的热气, 慢慢地向上升腾着, 最终延绵至他的心口, 将他烘着烤着, 只觉口干舌燥。

好在她到底不是太过恣意的性子,小手流连了几下之后, 便离开了,只拿棉巾蘸了水避开他的伤处, 仔细地为他擦了身。

她站起身转开手去拧毛巾,因为使劲儿的缘故, 眉尖轻蹙着, 鼻尖也皱起, 认真而又安静。

赵衡意忽然想起第一回 见她, 她也是低着头为他止血, 手上胡乱一把瓷土, 沾了泥的脸上冒着小汗珠,饶是怕的要死,可还是一丝不苟地把事儿做完了。

恍惚里,他忽然想到前两年他遍寻不到她时,午夜梦回,疑心那一夜的她,是自己空造出来的一个梦。

想到这里,赵衡意忽然生出了几分惧意,待她拿棉巾触上自己的肩头时,一手伸过去,便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膝上坐下,拥入了怀里。

骤然而来的拥抱叫李合月愕然,一时才冷静下来,在他的肩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拿着棉巾的手还在他的背上划拉两下。

“怎么了?是伤口疼么?”

赵衡意单手拥着她,在她的问话后摇了摇头说不疼。

“怎么会想到来大胜关迎我?”

“其实就是赌啊。”怀里人在他的肩窝里乖乖的,吐息轻轻,“你喜欢赌,我也喜欢赌,钧瓷开窑前,谁也不知道会烧成什么彩——你喜欢钧瓷,不就是为了那一刻的刺激?”

“是,我喜欢。”好像有点冷了,他抱她抱的更紧,“倘或钧釉配比合理,再用火网大、升温快的窑炉,便能有利于窑变。赌赢的概率会很大。

“所以我也赌赢了。”她说着,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劫后余生,“亏好你来了,也亏好你赢了。回想起来真的后怕,你怎么会真的到大胜关来。”

净室里的水蒸气渐渐冷下来,李合月从一旁拽下棉巾,为他披上,赵衡意在她的动作停下之后,站起身牵住她手。

“你敢在我身上赌,我就不会让你输。”

他说等我,将她轻轻牵着,送出了净室,“我很快就好。”

李合月就有点小小的恼,好好地做什么要把她轰出去?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发牢骚,赵衡意却只一笑,便关上了净室的门。

她扫兴地趿着鞋往床上去,驿站生硬的被褥一阵儿冰凉,凉得她一霎儿就跳下了床,往炭火盆边儿蹲着烤手去了。

没人同她说话了,思绪没来由地又乱飞起来。

窗外大雪纷茫,好在风停了,只有跑马灯还在转着,转的欲语还休。

再经过一个严冬,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爹娘的坟前该长出新草了吧?

她这回回京之前,在李庄觅了一个守坟人,在父母被修缮一新的陵园里守着看着,以后每年祭日,她都想再回去看看。

人心里总要有个念想,从前她心心念念地要为爹娘报仇,每日里都活的有劲头,可如今父母的大仇已报,心里没什么事了,就感觉心劲儿也没了。

想东想西,难免又想到忤作说的话,心里就一痛,摇了摇脑袋,想把这些事忘却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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