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开出心尖软(117)

作者:一只甜筒

他掌心有白檀的清气,李合月懵懵然地点了点头,晃开了他的手。

“眼前的事——”她悄悄往他那里挪近了一寸,眨眨眼睛,“我要继续做泥偶。杜大娘子去了闽西,玉婆娑恐怕也不长久了,我想开一间专做磨喝乐的肆铺。”

她想着做了一半儿的节气娃娃,还有满腔的热情,“我想把列仙酒牌上的四十八仙都烧出来。许飞琼、蓝采和、嫦娥、弄玉……倘或以后行酒令,不用酒牌,只用我做的磨喝乐,该有多有趣!”

赵衡意听的很专心。

说起自己喜欢的事物时,小娘子的神情生动着,赵衡意微微点头,说起瓷器来。

“耀州瓷,你也可以学着烧制,父亲……”他顿了顿,像是再斟酌着这个称呼,随即又肯定着说道,“父亲也许很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

提起爹爹妈妈来,李合月的眉睫之间就漫上了浅浅的苦涩与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和软着说话。

“过些时日回耀州,我去寻一寻爹爹的笔记,他喜欢写写画画的,一定有烧制耀州瓷的独门秘技。”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称自己的爹爹为父亲,只再向他凑近半寸,眼睫快要相接的距离,小声说道:“亲王的妻子做买卖,可有这样的先例?我不怕旁得,只怕连累了你的声名。”

“你只管去做便是。”他轻声应着,视线慢慢向下,落在她枕在脸颊下的小手,“这么垫着手,一会儿该麻了。”

李合月闻言,把手从脸颊下拿出来,举着晃了晃,正要说没感觉的时候,忽然枕边人的手伸出来,捉住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她,眼底有清浅的笑,李合月的手麻麻的,被他的手盖着,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敢呼吸。

“有人牵过你的手吗?”他眼神安静着,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嵌进了她的指间,再握住了,“这样牵。”

李合月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恢复呼吸,僵硬着说没有,“这是第一次。”

赵衡意嗯了一声。

“你的第一次牵手。”他同她十指相扣着,把她的手拉在了自己的身前,“我拿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月中聚雪

于是这一夜, 李合月就睡得惊心动魄的。

她的手指乖巧地偎在他的指根,十指相接处轻一用力,便能感觉到他清瘦的骨骼, 可若是松泛懒怠下来,却又能感受到他掌心的一星儿柔软。

这种坚硬以外, 偶尔触及的柔软,李合月很喜欢。

她的心跳着,简直一夜无眠。夜色青蓝青蓝着,她悄悄扭头看他, 他睡的似乎很沉, 鼻息轻缓的像是花猫儿在熟睡。

为什么他要握着自己的手睡呢?李合月很好奇, 难免胡思乱想:他也许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 不然为什么要做这般亲近的动作?

她就这么想啊想, 困意来袭时, 拱在他的手边儿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梦见爹爹坐在矮脚凳上制瓷胚, 他在笑,叫她踏春回来时, 撇一条新柳枝回来,叫他也闻闻春日的气息。

她在睡梦里热泪盈眶, 想唤他一声,想扑到他怀里, 可却无法挪动脚步, 嘴巴也动不了。

好在梦里有个小娘子走过去了, 是十三岁的她, 纤细而又稚柔的样子, 在爹爹面前乖巧听着。

后来爹爹说了什么?恍恍惚惚的, 她听见他说寒食的时候,一准儿要带娘和她一起,再回趟陕州外家,好好祭拜一下外祖。

外祖家都没人了啊。外祖父母早已仙逝,舅舅去了东京城,娘嫁在了耀州,那么大一个四进四出的老宅院,就那么空荡荡的伫立在那儿。

李合月惆怅地从梦里醒来,夜还是青蓝着,枕边却空着,这下她的惆怅感愈发加深了,坐起身往帐外探看,但见青窗下一灯如豆,有个孤桀的身影背身坐着,手臂悬着,像是在写着什么。

她就这么迷迷瞪瞪地看了好一会儿,见窗前人停了腕子,将桌上的物件儿收拢了,方才回身。

见小娘子蓬乱着头发看他,赵衡意显然有些意外,回了床帐下,坐在她身边儿。

“怎么醒了?”

李合月嗡嗡哝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脑袋歪一歪,脸颊就贴在了赵衡意的手上。

“每天都在写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她困顿着,脸颊上的手轻托着,慢慢回落,慢慢回落,她的脑袋就贴在了一个紧实劲瘦的地方。

“在画北蛮的舆图。”他的声音在李合月的头上响起,不动声色地将小娘子圈进自己的胸膛,一手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梦里忽然想到了,便去补上了几处缺漏。”

李合月方才一刻的困顿,被他轻揽她入怀的动作驱散了,头皮紧绷着,不敢真的倚靠在他的怀里,只强撑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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