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宠+番外(113)
成婚那日,七娘一直以为贺楼伏城是个不善交友的商人,只是运气好才当上将军王爷。
满座高朋把七娘看傻了眼。
她穿着汉人的嫁衣,拘谨地坐在轿子里,迎亲的队伍从城南排到了城北。
既有汉人的舞乐,又有鲜卑的歌舞。
贺楼伏城骑着赤马,从马上跳下来,将她抱出轿子。
正如当初她娘和塔尔齐一样。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神色,慌张的手死死地攥着贺楼伏城的喜服。
“莫怕。”贺楼伏城贴近了她的耳边,呢喃道。
她娘当初也是这种感觉吗?
羞涩而又期待着面对些即将发生的事。
拜完堂,七娘坐在屋里,无聊地看着脚尖,手却不安分地伸到被褥上摸出一颗桂圆。
从今早开始她便什么也没吃,肚子空空,脑袋也跟着空空。
攒了一手的桂圆子壳,都快握不住了,索性将它们套在兜里。
贺楼伏城进来掀她的盖头,吓得她从床上站起来,背过手去,兜里的桂圆子壳泄了一地。
“饿了便叫知画送点东西进来吃。”贺楼伏城一边替她理着珠翠,一边说道。
“这不合礼数。”
“成亲上吃百日宴,穿着汉人的衣服奏着鲜卑的歌舞,今日全都不合礼数。”
他们从一开始便不合礼数。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贺楼伏城问道。
“想好了,就叫贺楼莲吧。”七娘吃着他掰好的桂圆道,“莲子的莲。”
“听着像个女娃娃的名字。”贺楼伏城笑道,“不如取连理的连。”
“甚好。”七娘点点头,应道。
两人忙前忙后一整日,终于可以歇下的时候,贺楼伏城死性不改地糊她一脸口水。
三书六礼下了,许煜带着彩礼上京,婚事也办了,孩子更是有了。
贺楼伏城无论对她做些什么,都能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他是合礼数的。
“公子是几时喜欢上七娘的。”七娘问道。
“忘记了。”贺楼伏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七娘有些失望,随即又听他说道:“总之一直很喜欢,以后也只会有增无减。”
酒后胡话,七娘翻过身去,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还有,该改口了,叫相公。”
贺楼伏城也跟着她翻过去,凑近身旁,两情缱绻不过一阵子,七娘便听到了哭声。
“公子,是不是孩子哭了。”
“没有。”贺楼伏城跟着她起身,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行,我得去看看。”七娘掀开被褥,越过他,一路穿着鞋袜出去。
贺楼连!你个小兔崽子!
打从记事起,贺楼连和他爹不像一对父子,更像是一对深仇大恨的死敌。
读书不行,打!
习武不行,打!
明明有其他更好的方式,有些甚至罪不致此,他爹都会拿起鞭子走过来。
不像是被气的,更像是蓄谋已久。
再说说他娘,长得虽然没有他爹好看,但是贺楼连才能感受到至亲骨肉。
与他爹那副美丽的皮囊下,恶毒的内心来说,他娘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只要躲到娘亲身后,他爹就拿他没办法。
“相公,要不就算了吧。”七娘张开手,把他纳入怀中。
“七娘你让开,我今儿非教教他谁是老子。”贺楼伏城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糟心的玩意。
“以后我会好好盯着连儿用功的。”七娘言辞恳切道。
贺楼连就看不起他爹拿不了他怎么办的模样,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
鞭子划出了一道裂空的声音,七娘蹲下身子,用身体把贺楼连包起来,挡在他面前。
贺楼连似乎听见了石板碎裂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没有预想中的痛,七娘还是疼出泪珠子,道:“公子。”
贺楼伏城急忙丢了手里的鞭子,七娘急了性子,一把推开他,牵着贺楼连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伫立在北风中,握着鞭子的手一个劲地扇着自个儿。
“王爷,您也是无心之失。”王公公捡起地上的鞭子递回了他手上道:“您晚上让王妃抽回去,气也就消了。”
“真的吗?”贺楼伏城问道。
往日里同她打闹,贺楼伏城都是收着力道,拿出来的不及万分。
都怪那臭小子。
七娘没想过,贺楼伏城也会有负荆请罪的那一日。
当鞭子递到她跟前时,七娘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只要七娘能消气,多抽几次都行。”
嬉皮笑脸的样子,七娘看着便气,抓过床上的软枕丢到他的脸上。
“可消气了?”贺楼伏城试探地问道。
“没有。”
“那再砸一下。”贺楼伏城抓过那个软枕,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