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89)
陈松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以及心虚的语气,他忽然明白,沈宝用对于男女之事真是一点窍都没开,她当初是怎么勾上沈芮的,真就是无情反而拿手吗。
还是缺少家庭缺少女性长辈的教导与关怀吧,没见过也没人点拨过她。陈松没有从沈宝用的言语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从她诚实地回答中、表情中还是能窥到她还没意识到的情意。
陈松到是很珍惜这样的沈宝用,他不想点破什么,他会给出十足的耐心,等待她自己明白过,了解自己的心意,开窍的那一天。
于是他道:“不需要,她们说的我并不反感。走吧,送你回水墨坊。”
沈宝用脸更红了一些,她也不明白自己心跳为什么开始加快,刚才犯人要她命时、她试毒时都没有这样跳过。
沈宝用摆头摇手:“不用,你怎么还送我呢,你是病号,该是我送你回去。”
陈松点点头:“也对,那我们走吧。”
陈松留柳侍令在大绣院搜查,又提醒他们注意,厉娘阴险,她又提前对沈宝用起了疑心,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大绣院中留后招。
柳侍令表示明白,让大人赶紧回去治伤,这里可以放心交给他。
沈宝用与陈松回到都城府,在门口陈松停下脚步问她:“我已平安回府,你还要再跟吗?”他是不想沈宝用看到他治伤的过程,以她刚才非要查看他伤势的架势,请了大夫来,她恐怕也要在旁监工。”
果然,沈宝用一副跟定他的样子:“我当然得看着救命恩人治上伤,亲口听了大夫说没事才能离开。”
陈松拿她没办法,只得放她进去。
另一边,阿感回到佑前巷别院,他一进主院正好碰到往外走的总管守铭,他拦住人问:“大总管,殿下在吗?”
守铭点点头:“在呢,刚眯了一觉,这会儿醒了,大人进去吧。”
阿感还想问,殿下心情如何,但想想还是算了,无论殿下心情好坏,听到他的禀报该是都不会好的。
他垂头丧气地走入主院,自己通报:“殿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可。”薄且的声音慵懒且疲乏。
他确实如守铭所说睡了一小觉,这会儿刚醒,做的梦杂乱无章,感觉很累。其中的内容他记不太清了,好多人好多事,捋不出一段完整的片段。
但其中一个片段导致了他的惊醒,所以他记得很牢。
他面前的是一只手,柔软与骨感并存的一只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它!失了这次的机会,他就什么也抓不到了。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哪怕拼尽了全力,也只够到了尖尖,终是失之交臂。
他还沉浸在那种失去的怅然中,就听阿感在外求见。
阿感步入屋中,这回他可不敢听殿下的坐下,而是立在椅子旁低着头的禀报。
他说了很久,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复杂且多,在这期间他以为太子殿下会有问询,但殿下全程听下来,没有出声打断过他。
阿感说完后不敢抬头,殿下一直不说话,他额上开始冒汗。
不知过了多久,待阿感手心都开始冒汗时,听太子殿下道:“不用再盯着陈松,你的新任务是跟在杨嬷嬷身边,协助她做事。之后园子里护院事宜由你亲自来盯,日后若还有人敢闯进来,不用请示一律拿下关进水牢。”
若太子此时不提,阿感都快忘了这园子里还有一座水牢。太子最初住到佑前巷的这个园子里时,时不时会被盗贼惦记,水牢就是那时遵太子令修建的。
太子对他安静私密的生活非常在意,佑前巷这园子连个牌匾都没有,就是因为太子想低调地隐于都城中。可偏偏有那要钱不要命的撞上来,那一阵阿感好几个晚上没得睡,把人抓到水牢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奴婢、下属是很好,但对待外面惹到他的人,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是,属下遵命。”不用再去盯陈都尹的梢,阿感松了一口气。
他从屋里出来又碰到了守铭,他刚要与大总管聊两句,就听殿下在屋里唤:“谁在外面?”
阿感与守铭彼此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一个等在外面,另一个快步步入屋内。
“殿下,奴婢在。”
“把杨嬷嬷叫来。”薄且如守铭出去时一样,依然倚在长榻上。
杨嬷嬷被守铭叫来进去后,呆了不少时间,待她出来时,站在门口的高台阶上把额前的碎发朝上缕了缕。
这举动守铭眼熟,宫中的管教嬷嬷们,凡是领了打罚的令,都是这副昂首挺胸整理衣发的架势。守铭上前小心地问:“殿下要动手了?”
杨嬷嬷“嗯”了一声,拉他到一处:“不是什么好差事,太后那里下了严令,这是殿下头回开窍,可惜是个不服贴的,娘娘的意思不能让她伤了殿下,身上心里都不行,怕殿下好不容易对女子感了兴趣,再被她刺激得退缩回去。”